凌青在家里准备迎春的嫁妆,已经开始归整了,因为来添妆的人多,许多好东西,都要塞进箱子里去,凌青看着实在不像样,富良前头那么多哥哥,都避讳的话,也避讳不来,反正是公侯之女,家世不算差了,还是弄八十八抬好了。如果还像黛玉那么弄,可不好了。
几日相处下来,张大人也渐渐的了解了夫人的脾气,容貌、才情,无不是令人惊叹,就是相处起来,也是趣味横生,妙语如珠,生气却似撒娇,每每因为对一些事情看法不同,竟然敢和丈夫大声的争论起来,旁征博引,见识广博,真是让人惊喜。书房也不再是夫人的禁地。虽然不喜欢杂事俗物,可是从新婚第二天开始,就开始正式的归整嫁妆了。家具按照自己的喜好摆放了,又打开包裹中的衣物刮起来,屋里摆上鲜花,却不熏香。
管事婆子们来回事,她一丝不乱,似乎什么都胸有成竹了。从林府中一趟一趟的搬东西,有珍贵的古董、贵重的珍玩、奢华的饰品,一车一车的丝绸锦缎和狐皮貂裘等等,将偏室清空了,全部放上了她带了鎏金紫檀书架和书桌,以及文房四宝等等。三面墙从地上到房顶的书架,甚至要用梯子查找,贵重的金石古玩一天没搬完,书籍更只是搬来了一部分,第二天,第三天,后来张廷玉也不去管了。只是后来听说,偏房不够用,用腾出了旁边另外一件给贴身侍候的人住的房子,重新整修过了,又搬来了林家积存的家具,书柜和箱子都是翻新过的,如今都来装书了。而新建的库房可以用了,又是布料库,又是银库、首饰库、珍宝库房和药材房,厨房边上一间仓库当了珍馐房,里面放燕窝、鱼翅、鲍鱼、海参、海马、熊掌、花胶、林蛙油、蜂蜜和蜂王浆等,都是几十斤,上百斤的,光是燕窝就分了好几种。地窖也不够大,光是她的女儿红就装不下了,更何况还有其他种类的酒呢!如今正要扩大地窖,说是把酒多运回来些,还要放水果罐头和果汁,地窖还可以储存水果干肉,还有往下挖一层,说是做冰窖。黛玉自己出钱,谁还能说什么呢?张大人觉得她刚进门,下了她的面子不好,嫂子年纪大了,还是得她管家的。
张廷玉回房间的时候,偶尔还能听到自己的小妻子,一脸稚嫩的嫩脸,梳着妇人头,一派清冷,却和下头的人勾心斗角,很显然,那些人是糊弄不住她的,也无法左右她的决定。张廷玉对于农事和商贾之事自然都很了解,可听夫人话里的意思,收成很是不错,南方的庄子不但种植粗粮,还种植花卉、药材,除了田庄,还有山林,种植茶树、桑树和桃树等果树。三十个铺子做什么的都有,手下的庄子不但养桑树养蚕,还做丝绸生意,茶叶生意、药材生意、脂粉生意和洋货等生意。看她很是熟悉,到真是很能干,或者说,贾府的当家主母教导姑娘们很用心,当然,也得说是她的小妻子实在是聪慧。
张家虽然是望族大族,老爷子还曾经是宰相,已经去世的大哥更是文学家、书法家,一代名臣,可正是因为家族的底蕴丰厚,更加严谨,府里的吃穿用度并不多好,孩子们也没有学会纨绔骄横的习气,下人也是比别家更知礼,一整个府里二十多个主子,下人不到一百,吃饭也比贾府简单,点心茶水,更是难有金贵的。看妻子并无异样,这才让张大人放心。
一来黛玉人美,娇俏伶俐。这二来,妻子年纪小,没架子,和自己的闺女都能玩儿在一起,若不是看到自己总是羞红了脸,满眼的情意,他都得怀疑这是自己的闺女,看来像疼爱闺女一样的相处,就是他们夫妻相处的模式了,想到自己自从成亲了,身体异常舒爽,又是夜夜笙歌,都有些红透了老脸了。看来该修身养性了。
凌青这边拿着单子核对绣品,就有库房的婆子来报,“太太,给二小姐的陪嫁,让大太太给……换了!”
“什么?”凌青眼睛立起来了,要说这些姑娘们,头一个疼的就是元春,然后就是迎春,本来就等于没爹没娘,又最是温和善良,都要出门子了,还弄出这么一件事情来恶心人,问道,
“换了什么?”
“镂金八宝大屏风换了一个木雕的。还有就是……那匣子大珍珠,被拿走了,换了十二个比黄豆大点的珍珠,颜色也旧了。”
凌青立刻就站了起来,急匆匆的走了出去,眼馋迎春嫁妆的人多了去了,还没谁敢伸手呢!凌青直接去了库房,扫视了一遍,见东西都被动过了,那两样换来的东西如何能当嫁妆送出去?冲着看库房的人发了火,狠狠的罚了,然后让人抬着那两样东西,去了邢氏那里。
邢氏听见小丫头来报告,也是惊讶了,好多年了,也没跟二太太起过大冲突,面子上还是过的去的,这么抬着东西来,不就是撕破脸了吗?
定定神,冲着黑着脸进门的凌青说道,“哎呦,二太太怎么来了,不是正忙着吗?”
“来给大太太送东西,知道您疼迎春,来给她添妆,可东西都定好了,多添了,可就超了。”说完,看着邢氏笑了笑,说道,“还有,您拿去的东西错了,想要珍珠和屏风,再给您换。”
“不用!不用,那个就挺好。”邢氏笑的很开心,心里定了主意,我就是不给,你能如何,那二十颗珠子,一颗就算是两千的话,也是四万两银子啊!她怎么可能松口呢?
凌青也笑了,说道,“大嫂,我劝您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