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快艇顺流而下,不到中午的时候,便临近了鼎峰板材厂。
那时候,林永华让停下快艇,说上山上看看去。
那个地方,地势非常开阔,山谷巨大,景致不一般。我以为林永华这是要结束考察了,要好好享受一下原始森林里的壮美景观呢,于是和董学武欣然陪同着,向上面一直爬去。
没有路,我们的爬行速度慢了些。好在林永华体力不错,比田秘书还强。他还善意的说田秘书,不要总是坐着不运动,发福了可不好。
田秘书有些尴尬,一脑门子的虚汗,点点头,说一定要锻炼,一定要。
实际上,我能感觉出来,林永华的体力比我和董学武都还好。那两个jc呢,也是累得气喘咻咻的。
当我们到达河谷左边的山顶上时,已经午后一点多了,放眼整个四周,云雾飘渺,晃然若仙境。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懒懒的,抚照着大地,让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享受感。
就在那时,林永华指着脚下对我们道:“未来三年之内,我的任期结束之时,这里有可能产生一个巨大的森林人造湖泊,集旅游、发电、生态养护为一体功能。预计投资将达到一百五十亿。”
此话一出,全场都震惊了。董学武两颗眼珠子要爆出来,傻不瞪瞪的看着我,那表情似乎在说:哥,我的福哥、阳哥,这县萎书技是开挂了吗,他疯了吗,我们的香杉木咋办,要被淹啊,可惜啊,肉疼啊!
说实话,我特么也肉疼得要死。粗略的算一下,这乌溪河上游的香杉木材质的价值,大约在三十亿以上啊!
旁边,两个jc是呆若木鸡。
田秘书愣得跟雕像似的。
我们都怔怔的看着林永华。他站在那里,眼神变得好远大一样,神情严肃无比,似乎在展望着一幅宏伟的蓝图,有种踌躇满志的味道。
那时候,你不得不服,林永华有一种气魄。他也许真的不在乎什么做老爷的成绩,在乎是另一种东西。那东西,我觉得摸不着,但感觉得到,可又概括不出来。
田秘书是最先回过神来的,有些小心道:“林书技,我总算是懂了,这些天您一直在看我县的水文地志图,原来您要在这里修水库、发电站,可这工程太浩大了。而且,咱们汝南县太穷了,临江也不富裕,上哪里找这么多钱啊?再说了,这样的工程,勘测、预算、立项、审批,时间太长了,未必一年就能动工啊!”
林永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看了我一眼,说:“苏总啊,相比我所说的这个规划,你的漂流旅游项目,简直就是小乌见大乌,意义更无可比性。很遗憾的是,你选中的这块地方,不能给你用了,这是要给国家和人民用的。”
我特娘的还能说什么啊,只能陪着笑,说:“是是是,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是第一位的。苏阳的个人意志,一定要服从国家和人民的意志。”
其实,我已暗下打算了。等一回去,赶紧把该采的原木都采了,快钱先赚到手,然后就不管了,修成了水库,想淹就淹吧!只是想想那以万吨计的香杉木永沉水底,老子这心里,真特娘的疼,还不敢说出来,憋滴不是一般的痛苦哎!
世上的事情好像就是这样,你有计划,人家有规划,你想赚钱,人家想赚点别的。
林永华还拍拍我的肩膀,笑呵呵道:“小伙子,年轻人,政治思想教育学得不错嘛!对了,小苏,你什么文化?”
咦?叫我小苏了?这关系是近了还是铁了?
我正想回答呢,他却突然有些抱歉的笑了笑,哦了一声,说:“不好意思,我忘了有些事情了。”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说:“林书技,是林俊凡说的吧?”
他点了点头,然后长叹了一口气,说:“过都过去的事情了,不必提这些了。小苏,我现在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我所说的工程将在明天开春的时候开工。”
我愕然了:“林书技,这么快?”
田秘书也是一副揣测的意味,说:“除非是国家早就有这样的设想,只是需要一个实地考察和定点的人。只要这点一定下来,各个环节自然就顺水成流了。”
林永华微微一笑,显得有些神秘的说:“田明亮啊,你这些年的秘书工作也没有白做啊,到底还是学了不少的东西。”
田秘书听得笑了笑,说林书技过奖了,我只是瞎说罢了。
林永华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对我们说:“小苏,田秘书,小武,只要我回去,往上面打一个报告,这一切就顺水而成。小苏,你看,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很可能是以后大坝的位置,往下十五分里,是你的厂子,以后可能往上二百公里,都将是库区的淹没地带。这里有全国最稳定的地质结构,没有之一,我调来这里之前,也是做足了功课的。以后啊,你就抓紧时间吧,这二百公里范围内的原木,就都送给你了。你想怎么采,就怎么采,不必在乎生态的问题,因为以后都是淹没区了。这些木材啊,不拿出来利用,简直就是一种浪费,你说是不是?”
如此一番话,听得我脑子如同狂雷在炸响,轰啊轰的。
董学武呼吸都有些不畅,兴奋和脸都憋红了。
我特么也是几乎回不过来神,伸手对着山谷扬了扬,指了指,结结巴巴道:“林林书技,这这都白送我吗?”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小苏,你觉得呢?”
我也是有些气喘啊,感觉这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