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马朝等人商议一番后,李奕便决定明早往牙山庙走一趟,他几人先找了个地方歇息一晚,等第二天一亮,便驱马来到了牙山庙。
只见其坐落在山谷里,只有一条街道,围成一圈,圈外圈里则是一排排简陋的土墙屋子,挂着牌坊,山谷口还修着一排木墙,远远地,便能听到里面嘈杂的声音。
门口还有一伙军士看守,不过他们只是淡漠的看了李奕一眼,也没阻拦,李奕对其做了一礼便驾着马车进了去。
方走十多步,便见连绵不断的地摊商铺横列两侧,有几个乌丸人扎着辫子,穿着皮服,腰挎弯刀,正摆摊卖着皮毛和兽骨,看见李奕从他面前走过,也不招呼,只是冷漠的看着他,眼中还有一丝戒备与不屑。
“汉人,有没有硬货?我们可以做笔买卖!”一道生硬的汉语传来,语气中带着一股野性和狂妄。
李奕面色平静的转头看去,只见三个魁梧壮硕的东胡人站着他左侧,一副眼高手低的模样,脑袋中间还剃了个精光,皮肤黝黑,再加上神情凶悍,给人一种不可招惹的威势。
“李头,这家伙是想从您手上买铁。”马朝将嘴凑到李奕耳边,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不做。”李奕依旧平静,只是淡淡的将那三个东胡人看了一眼,便扬长离去。
三个东胡人顿时用一种怒气的目光看着李奕,不过这牙山庙有牙山庙的规矩,他们也不敢造次,只得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蛮语。
如今大齐日暮西下,朝廷对边北的掌控越来越无力,不单是凶势滔天的北乌人桀骜不驯,东胡人同样嚣张傲慢,就是一贯依附大齐的乌丸人也蠢蠢欲动,如今在他们的部落里,已经充斥不满的声音,当下的汉人已经不配做他们的主子了,他们乌丸人也是时候找回曾经草原天狼神的荣耀和勇武!
李奕目睹一切,心中却是认识到这群家伙都是欺软怕硬的白眼狼,汉人强盛时,便俯首称臣,汉人孱弱时,便野心毕露,他眼睛微微一眯,却是想到五代十国的一位皇帝,对这种反复无常又野蛮无邦之徒的处理方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来日方长,有机会定会让尔等见识汉家子弟的风采!
李奕又巡视了一会儿,发现此地贩卖物品甚多,上到金玉珠宝,下到粮食衣物,都有涉猎,他找了一块比较宽敞空旷的地头,位置正是东胡人和乌丸人地盘的划分之地。
两边东胡人和乌丸人先是惊讶,再然后便是嘲弄,这还是第一次有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他们身边摆摊做买卖。
李奕对于两边讥讽和嘲笑声视若无睹,他让马朝等人摆上一张桌子,放上三个大碗,又端出一坛蒸馏酒,将其分别盛满,一股幽幽的酒香浮起,李奕嘴角顿时翘起。
不过马朝等人都是纳闷,搞不懂李奕要干嘛,他们身为汉人,要做买卖本就该首选汉人的地盘,如今摆在这里,先不说两边那些叽叽咕噜的怪叫声,就是凭自己的身份,这些人也多半不会买啊!
“李头,我看我们还是换个地方!”马朝懂些蛮语,听得耳根子发疼,心头已是不爽,对着李奕道。
“是啊,李头,我们又不是卖铁和粮食,在这里做买卖,哪个胡人会买我们的?”马康亦建议道。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老子今天就要坑这些龟儿子一把!”李奕脸上一笑,便对着马朝吩咐道:“你去对着这些东胡人和乌丸人大声的说,务必要让他们每个人都听清楚!”
“说什么?”马朝满脸问号。
李奕咧嘴露出两排白牙道:“就说谁能一口气将这三碗烈酒喝下不倒者便赏银百两,不过要是喝了醉倒了,便得付我白银百两!”
做买卖,刚开始最需要的是什么?自然是名气!李奕相信,今日便会让这个时代的人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烈酒,这三大碗白酒足有半坛子三斤重,在这个还只是适应着啤酒度数的古人,基本上是不可能有谁能承受住生猛的酒劲。
“喝三大碗?”马朝嘴巴大张,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这烈酒的猛烈,“这……谁能受得了?”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快点给那些胡人招呼去!”李奕瞪了他一眼,这家伙一看就不是做商人的料,别人真要手得了,李奕岂不是做赔本买卖。
马朝撇撇嘴,便开始对这四周说胡语,不一会儿,四周这些一个个野蛮彪悍的东胡人和乌丸人便脸色涨红,看向李奕都是充满怒气,仿佛被李奕瞧不起似的。
当即就有三个东胡人大跨步的上前来,正是那三个刚才想在李奕手上买铁的东胡人,领头那黑脸汉子冷声道:“汉人,是不是就喝这三碗白酒!”
“正是。”李奕举目相对,毫不怯懦,点点头。
“汉人,你莫不是瞧不起我们大东胡勇士?就这点白酒也想惯倒我们?”黑脸胡人将圆睁的双目狠狠地落在李奕身上,仿佛想将眼前这汉人吓得屈服。这一招他试过很多次,他天生一副凶神恶煞的面相,别说是这些养尊处优的汉人,就是自己的族人看到他也得畏惧三分。
可惜的是,在今天,他没能如愿以偿,李奕对他释放的凶光宛如空气般,依旧是毫无情绪波动的道:“瞧不瞧得起,试试不就知道了?”
李奕淡然的指了指桌上的三碗晶莹剔透的白酒,那黑脸东胡人看了他好一阵子,却是第一次重视起李奕起来,李奕虽然一直保持平静,但他还是从其身上感受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