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晓急得要起, 却被林氏突然攥住了手, 对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为何非要寻她!”
大殿之中,一醇厚悦耳之音响起,几人望去, 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依然端坐的妇人。几人也是见过世面的,瞧着她头上的凤冠,也知道她是谁了,她正是先帝的原配,当今的太后娘娘!
太后傲然起身,威慑的气势惊得几人怔了一瞬,只闻她镇定道:“你若是寻人质,本宫随你们去便好,不可伤及她人。”
许是被感染,几位命妇也跟着起身,拉住了太后。而面前几人你看看他,他看看你,一时被太后的气魄镇住,不过还是坚持道:“我们要找的阮清晓,不是娘娘您。”说罢,继续吼着。
此刻不止林氏,连侯夫人也抱着清晓不叫她动。几人急了,刀尖指向了太后道:“阮清晓,你再不出来,可就害了当今的太后娘娘!”
“我在这!”清晓喊了一声,趁着侯夫人和林氏怔愣间,站了起来。
几人看着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和她身上的二品诰命霞帔,知道她就是要找的人了。冲了上去,将她扯了出来。“夫人,劳烦您跟我走一趟了。”说罢,提刀抵在了清晓腰间,押着她往出走。
外面混乱依旧,撕扯中,刀尖挑破了衣衫,清晓只觉得一阵冰凉的刺痛
“你们带我去哪?”
持刀者哼道:“这就要看江大世子爷如何选择了!”说着,刀尖再次抵了抵,清晓明白了什么,只能跟着他们继续走。御前侍卫和叛贼还在厮杀中,谁也没注意到她的存在。就在一个叛贼不敌锦衣卫,连连后退,眼看撞上自己的那刻,清晓朝前一跃,让那个叛贼拦在了她和那个持刀挟持他的人之间。
见她要跑,那人大惊,一刀斩了叛贼,直直朝她冲去。
清晓身子灵巧,可怎奈命妇装束繁琐,为了躲避前面厮打的叛贼她一个转身扑倒在地,那挟持者挥刀而上,然还未接近清晓,随着她一声尖叫,那人顿住,瞪大了眼睛,缓缓地,缓缓地歪了下来,随即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一动不动了,而他背上,正插着一把雁翎刀!
而随着雁翎刀她向上看,登时惊住了,她面前不是别人,正是一身血迹的清让
“大哥!”清晓呼声。
清让扑了过来,一把揽住了她,哄道:“不怕,大哥来了,没事了。”他嘴上这么说着,可清晓发现,他身上多处是伤,而与此同时,那几个一同挟持的人跟了上来,见到到底的同伴大怒,举刀便朝清让来。
叛军见受伤者是淳王世子,一个接一个地拦了上来,清让体力不支地带着清晓躲开……
看着满身是伤的兄长,清晓眼泪都掉下来了,问道:“你怎么来了!”他是淳王的世子,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
“我听闻陆崇谦打算拿你做人质,便来救你了!”
“你是为我来的?你干嘛不跟在淳王身边,一个书生,哪里抵得过这些!”
清让笑了。“我得救我妹妹呀!”
清晓闻言,再绷不住了,哇地大哭起来,嚎啕道:“你知道你是我大哥,你还跟着淳王……你明知道他要反……你干嘛非要卷进去……”
“我若不如此,何以鼓动淳王,何以让他和陆崇谦对峙,只要这样才能同时除掉他们两个……”清让忍不住咳了起来。
清晓哭道:“你这是何苦啊!”
清让笑了。“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希望你能和他一世安宁……”
清晓哭声不止。“那你呢,你怎么办?”
“他是淳王之子,谋逆之罪,躲不掉了!”面前,江岘漠然道。
清晓这才发现,这场厮杀已经停止了,江岘就站在她面前,身上沾着血迹,可清晓明白,以他的身手,那绝对不是他的血。她扑了过来,拉住江岘的衣襟哭诉着求道:“江岘,他是我大哥,只是我大哥,你都听到了,你救救他吧!”
江岘握住了她的双手,望着她目光柔了了下来,满眼的疼惜,可他语气依旧镇定道:“他参与谋逆,我救不了他。”
清晓何尝不知呢,法不容情,何况他不是别人,正是淳王之子,这场谋逆的策划人,即便他有无数苦衷,这天下人谁又会信呢!可清晓不能甘心啊,那是她的亲兄长啊,他做的这一切也是为了他们啊……
“江岘,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清晓依旧求着。
清让以刀撑着身子,垂眸无奈苦笑。“清晓,不必再求了……我欺骗了他,我必须给他个交代……”血浓于水,他们毕竟是父子。
哭着哭着,清晓突然戛然而止,求江岘没用,他也是身不由己,她知道去求谁了,她猛然转头,望向了大殿里也正在望着她的太后娘娘……
她猛地奔了过去,伏地而诉:“太后,您仁慈,我兄长的话您也听到了,求您,他本意并不是支持淳王,求您,饶恕他吧。”
太后淡定地看着她,随即目光转视大殿外的一片狼藉,深沉道:“我能饶恕,那他们呢!”
清晓起身,转头望着地上横斜的尸身,满眼刺目的红色,她懂了……接着,那红色越来越浓,越来越浓,淹没了地上的尸体,淹没了青砖,淹没了朱殿,淹没了明黄的琉璃瓦,最后淹没了湛蓝的天……终了,她眼前除了红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