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望岘院的一个小丫头上了来,端着的,正是清让送给清晓的那些东西。见林氏问她清让做客的事,她一五一十全道了来。
林氏面上嫉恨如仇,心里却好不自在!终于扳了过来。眼下的阮清晓,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然就在林氏暗喜中,外院的下人惶恐来报。
来客了,而且是贵客!
王府世子爷来了!
☆、清让
“王府世子?哪个王府?”林氏问道。
下人报:“淳王府!”
“胡说!”林氏喝声, “淳王连个后人都没有, 何来的世子!”
“那您的意思, 我是假的了?”堂外,幽沉醇厚的声音传来, 堂上人愣住,然她们都不若清晓的震惊, 她认出这声音了,猛然转身,登时僵住。
是清让。
“兄长?”她唤道。
清让含笑点头,稳步迈了进来。这一来, 大伙都认出来了, 这便是她们争辩的, 阮清晓的兄长兼情人,阮清让
钱氏哼了声, 刚想嘲讽清让不知轻重,竟敢装淳王世子,也不嫌臊得慌,却闻林氏对着清让身后的随从恭敬地唤了声:“郝公公,可是您?”
“哎哟喂,大夫人还记得杂家呢!”郝公公笑道。
林氏恭迎, 笑道:“您可是淳王府的大总管, 我记得头次去王府拜见王妃,赶巧是您接待的我,我怎能不记得呢!”说着, 她瞥目看了眼他面前的清让,又看看他,目光颇是疑惑。
郝公公笑道:“这位确实是我们淳王府的世子爷。王爷年轻时曾有一子,因故流落在外,今年世子爷入京科考,这才父子相认。”
众人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可面对郝公公,谁也说不出什么了。侯夫人更是愣住,也不知道该唤世子爷才好,还是唤亲家才对。
她们再尴尬也不过清晓。她哪能相信一同成长了十几年的兄长竟然是淳王的儿子,她讷讷问:“大哥……这是真的吗?”
清让看着她温柔而笑,点了点头。“是真的,我母亲和淳王的事,父亲都知道,只是这么都年他都没告诉我而已。”
“父亲都知道?”清晓重复道。
“是,他都知道,不过是为了护我不受王妃的迫害而已,所以才守口如瓶这么多年,如今我和王爷相认,也算认祖归宗了。”
“那你还是我大哥吗?”清晓颦眉道。虽替他高兴,可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清让笑了。“是啊,且不说阮家养了我这么多年,我母亲和你父亲是表亲,论亲我也是你表兄啊。”
闻言,清晓放心了,对他笑笑。
清让回笑,目光落在了地上的纸笺上,哼笑了声:“这是我写给妹妹的信啊。”说着,拾起了一张。
眼看着他默读着心上的内容,钱氏心都快跳出来了。却闻他不屑道:“模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可惜啊……”他扫视着散落的信,厉声道,“没一封是我原件!”
说罢,他盯紧了地上跪着的陈护院,问道:“你可还识得我?”
陈护院都吓傻了,连连磕头道:“小人有眼无珠,不识世子爷,我,我……”他慌得连舌头都捋不直了,清让继续问,“不识?这里一样样,一件件,哪个不是我交给你,让你送给我妹妹的!”
“是,是……”
“是吗?!”清让再次厉声吼道。
陈护院吓得都快哭了,喊道:“不是,不是,这些信都不是……是二夫人告诉我,收到东西先送到她那里……”
“你胡说!”钱氏惊得脸都白了,大吼一声。
“我没胡说,真的是这样的,老夫人,是二夫人让我教给她的……这些都不是我收到的!”
眼下,钱氏便是有口也难辨了,她惊得瑟瑟不敢再发声,眼神不住地瞟着一旁的林氏。若只是对付清晓,林氏巴不得,可眼下突然冒出个淳王世子爷,谁还敢出这个头,那可是淳王的儿子!管他是不是亲的,能让郝公公一同跟来,可见淳王对他的重视。她就是得罪谁,也不敢得罪淳王啊!
“弟妹,你怎么能这样,拿这些东西来懵我!挑拨我们婆媳关系!”林氏怒斥了声,将球拍了回去。
这一听,钱氏可不干了,市井长大的她可能受得了这个气,掐着腰吼道:“大嫂!你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这话,当初我告诉你侄媳妇和她兄长的事,是你计划的这一切,是你告诉我收回这些信的!呵,转头你就不认账了!”说着,她面对着侯夫人和众人,事到如今,她这脸也不用要了,甩着帕子道,“我一个商户女,算账我行,这吟诗作对的事我会吗!我可没那文采,写出这些东西来,什么诗啊,词啊,还不是大嫂你找出来让我找人描的!呵,你这世家小姐心思也够毒的啊,我就说你什么都懂作甚还要让我做这些,敢情在这等着我呢!你还真当我好欺负?想让我背着锅,我不干!”
钱氏嘴利落,这一通话下来,堵得林氏脸色发青,一句话都道不出来了。侯夫人看着堂上人,脸都要丢尽了,哎呦哎呦地抚着胸口,强做镇定。然就在此刻,老侯爷来了。
方才的话他在外面已经听个明白了,他觉得女人家的事,无需他一个男人出面,可眼下他不出来是不行了。他一脸肃穆地入门,坐在了堂上,众人揖礼,清让也朝他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