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芸一入西院正房,也不顾小丫鬟阻拦,急呼着母亲,匆忙地便往稍间去,刚迈进稍间瞧见正慌乱理着衣衫的父母亲愣住了,赶紧捂着脸退了出去。二爷江琚皱眉,怨道:“挺大的姑娘了,怎还这么冒冒失失,没个分寸!”
钱氏瞥了眼门外,心里的怨气比他还大呢!夫妻两人好不容易亲近亲近,却被这个女儿这个冒失鬼给冲撞了,他心里留了怨气,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去那个狐媚子陆姨娘那。
到底是被撞破,江琚除了稍间,见到女儿本想要呵斥,却如何都开不开口,忿忿甩袖走了。
钱氏跟了出来,看着也女儿也不知是臊红还是兴奋红的脸,哼了声。“你个催命的,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时候回!”
锦芸委屈巴巴地,撇嘴道:“哪有大白天那……”她说不下去了,钱氏闻言抬手便要打她,还没下手,又听女儿道:“母亲!我是有急事要跟你说啊!”
宝贝女儿,钱氏哪就真舍得打,高起轻落地拍了她一下,呵道:“什么急事,你倒是说来听听,若是找借口,看我不拧你耳朵!”
锦芸赶紧拉着母亲去了稍间,母女二人坐在罗汉床上。“你不是让我多和二嫂走动吗,我今儿去了,走的望岘院后门,赶巧二嫂娘家兄长来了,就是那个阮清让,你见过的!”
“我知道,现任都察院经历,听你父亲说,他不就就要升任四品左佥都御史了。啧啧,真是英才啊,这么年轻就任四品大员,往后入内阁还不是囊中取物!”说着,钱氏眉毛一挑,神色变了,佻笑道。“怎地,你不是瞧上他了吧,我女儿眼光不错啊!这还真能考虑考虑……”
“母亲!”锦芸蹙眉喊了声,“你说什么呢!”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听说他亲事未定,这样的人才,不可多得啊!”钱氏一本正经道。
“是没定亲,可人家有心上人了!”锦芸冷笑,不屑哼道。
钱氏好奇,问道:“谁?”
锦芸撇唇笑了,贴在她耳边轻轻道了声:“阮清晓……”
……
当日夜里,整个淳王府都惶惶不安,正堂里,淳王坐在主位上,怒瞪着跪在地上的淳王妃,她满面泪痕,脸色有怨有怒,然更多的是憎恨。她几次想要傲然想要起身,却都被身边淳王的侍卫给按下了,她对着他们怒吼道:“我是淳王妃!你们也敢碰我!”
“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了!”淳王阴森地喝了声。
王妃愣,没哭,没闹,唯是点着头,冷笑道:“好啊,好啊,她在的时候,我抵不过一个活人;就是她死了,我也一样抵不过一个死人!”
闻言,淳王倨傲地仰头,靠在椅子上,漠然道:“你配和她比吗!”
王妃惊住,这话彻底让她崩溃了,较了这么多年的劲,原来在他心底,就是这般看自己的,她居然连比都不配!她放声嚎啕起来,大吼道:“宋元正!你小人,我才是你的结发妻子,是那个狐狸精勾引了你!你居然为了她要抛弃我,我原谅了你抛妻之举,可你是如何待我的!便是你对我冷漠,对我无情,我依旧无怨无悔地了你这么多年,可眼下你居然为了一个死人要休我!你凭什么!”
“呵,说得真好听啊,你‘原谅’了我?你的‘原谅’方式就是将她赶走,且派人暗杀她?你真是‘大度’啊!我若是知道当初是你害了她,别说休妻,你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
“杀啊,您现在也能杀了我!”王妃嘲讽笑道。
淳王双目微眯,盯着她,见她越笑越猖狂,他一个箭步上前,拔出她身边侍卫的刀,手腕一翻,不过眨眼间刀便已架在了王妃的脖子上!
王妃登时呆住,整个人如石像一般,一动不动。只觉得一股细密的恐惧沿着她接触地面的双膝,上爬,上爬,爬过了双腿,越过了心脏,冻结了意识,她头顶一阵阵发麻……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当初若不是你使手段,设计落水,裸.露于我面前,又倚着你父亲的权势让父皇指婚,我如何会娶你这个毒妇!我一早就该让你那池塘的水淹死你!今日,我不能再教自己遗憾了……”说着,冰凉渗骨的刀又朝她颈脖移动了两分,她甚至感觉到一丝刺痛……她的皮被利刃割破了……
“不行,你不能杀我!”王妃吓得喃喃道,“你杀了我,皇帝不会原谅你的!我父兄也不会放过你的,我可是延安侯的女儿……我……啊……”随着淳王刀起,就在砍下的那刻,她尖叫起来,接着冷刃相击之声在王妃耳边响起,是淳王的护卫曹肃用刀鞘拦住了他
“淳王,不可啊!”他急迫劝道,“延安侯世子手握重兵,陆崇谦本就在笼络他,这紧迫拾起,您这样做,不仅失了份支持,想必他会与您反目啊!”
淳王顿了一瞬,就在这刻,王妃瑟瑟发抖地爬了出来,躲在了博古架后,还拉了个小婢在面前。她知道淳王什么都干得出,她不敢再威胁了。
“嗖”的一声,淳王将刀回鞘,力度之大,震得曹肃握着刀鞘的手发麻。淳王盯着王妃冷哼道:“行,我今儿不杀你,你不是倚仗你父兄吗?我就让你看看,你父兄是怎么死在你眼前!”说罢,他一面遣人捆了王妃关起来,一面唤曹肃暗中召唤了几位在京的党羽。
曹肃觉得事情不对,却也不敢多说,只得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