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夫人不在的这几天,萍居的生活格外轻松。
赵扇每天叫贾柯学几招五禽戏,公子渊每天照样拼命学习,明明三岁的小孩愣是把自己当做十几岁大人。平凡和枯燥的学习,偶尔夹杂着三人的争吵和欢笑,这是公子渊后来记忆中最开心的回忆。
李夫子本来是打算等公子渊的胳膊好了再带他们三个去听戏的,可是实在是耐不住赵扇和贾柯的苦苦哀求,只好绝对在公子渊可以拆夹板时带他们出去。
李夫子是典型的儒家学子,一向喜欢儒雅清闲的生活,一品茶居就是他日常休闲之处。
悠悠琴音,缕缕茶香,美竹为伴,古文会友。快到了新春,本应家家户户忙着置办年货,一品茶居仍然客满为患。
“没想到这里生意这么好啊,看来夫子平时也是懂得享受的人嘛。”
赵扇刚说完李夫子就一扇子拍到她头上,“庸俗!品茶赏文怎可只是为了享受,那是为了学习!”
贾柯不以为然,轻轻嗤笑一声。反正他一向是听不懂这些呀呀咿咿的乐曲,让他学习,恐怕是对牛弹琴。
他正打算回头对赵扇说话,李夫子的扇子便狠狠地拍在他脑门上,“哎呦喂,夫子凭甚打人!”
“你小子就是俗人一个,平时让你背个古诗文都比登天还难,今天你要是不学点东西回去,恐怕对不住贾夫人辛苦托人送你来这里。”
赵扇和公子渊闻言,齐齐将头转向贾柯,“怪不得我问你你是怎么到萍居来学习的,你死都不说,原来你是走后门的啊。”
公子渊歪着脑袋打量着贾柯,坏笑着摇头,“我和赵扇怎么说也是有名的神童,你一个人可是一下子就拉低了萍居的水平啊。”
公子渊说完摸着肉肉的下巴接着补刀,“我一直纳闷你做甚那么在意自己的身高,敢情你除了让自己腿特长之后,别无它长了啊。哈哈~”
贾柯:“……”
虽然不完全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还是莫名受到了伤害。我要回家……
李夫子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暴露了一个秘密,仍在滔滔不绝的讲明这次一品茶居探访的好处。
公子渊也是被华夫人管的太严,今天好不容易可以出来玩,急得小腿直抖,“喂,你觉得他烦不烦?”
赵扇明面上正在逗贾柯,心里早就紧张的直哆嗦。被公子渊凑过来的身体冷不丁的一吓,手赶紧往袖子里一缩。
“你,你干嘛!”
公子渊奇怪的看着赵扇,“我就跟你说一句话,你有必要这么紧张吗?还是你有什么秘密。”
赵扇手心里急得全都是冷汗,紧紧攥着藏在里面的小刀,故作淡定道:“秘密?我又不像你,浑身的秘密。我,就是被你吓了一跳。”
公子渊冷哼一声,走到贾柯身后不再说话。
公子渊一走,赵扇才嘘嘘吐出一口气。
吓死人了!真是现代良民当久了,现在拿起小刀手都抖……我他么到底该怎么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啊?
三个小孩个子实在太矮,李夫子在进隔间前给他们一人一个铃铛挂在腰间,小孩子走路一摇一晃,十米之内都可以听见铃铛的声音。
二楼西厢是观赏看台的最佳位置,李夫子这次花了大血本,在西厢包下了一个座位,为的就是想让他们三个有天赋的小孩可以知文识礼。
赵扇趴在窗台上往下看,一楼乌压压一片,连门口走廊上都站满了人,好奇道:“夫子,今天是谁表演啊,怎么人这么多?”
“是琴晚小姑娘。听说她今天新带来了一首曲子,那些人估计都是慕名而来。”
贾柯一听,喷着嘴里没吃完的糕点屑说:“夫子你早说呀,你不知道啊,琴晚可是我的最爱!”
公子渊收回朝下看的脑袋,一本正经的猜测,“一般人特别多的地方,发生事故的机会也特别大……”
公子渊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骚乱之声。
一个尖锐的女声在人群中格外响亮,“怎么样?今天你只要弹断这七根琴弦,我就让你继续在这里卖艺。要是不能……就把你的手指头留下。”
赵扇无语的看了一眼公子渊,“乌鸦嘴。”
公子渊无奈的耸肩,没办法,这种事情从他一出生就开始发生……实在是,太习惯了。
“啊!是琴晚!她们欺负的是琴晚!”
李夫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贾柯已经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等他跑到门外看时,二楼已经被客栈老板封闭起来,根本出不去。
赵扇也没有想到贾柯会突然跑掉,看到李夫子被外面拥挤的人推回来,急忙跑过去扶着他。
公子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楼下,可是人群拥挤,贾柯个子又矮,根本是找不到他。
“怎么办?现在外面是一团乱,贾柯还小,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公子渊看着楼下站成一排,明显打手装扮的人说:“应该是私人恩怨,小孩子家闹着玩的。”
赵扇是真的在担心贾柯那个傻小子,实在是看不惯公子渊那脸上似乎是看明一切的笑,心里想疯子果然就是疯子,这辈子冷血无情,下辈子病态偏执。
“贾柯和你还是好兄弟,楼下那么危险,你就不担心他?”
“担心?呵,是我让他跑出去的吗?”
公子渊眉梢带着一抹不符合这个年龄的笑,极具嘲讽,“不论年龄,不论身份,你都要为你所做的事情负责。”
赵扇气的现在就想用袖里藏好的刀杀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