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渊神,随即缓声淡淡地道:“本神身为你的父亲,来这妖神府,还需要理由吗?”
姬月轻笑,“倒也不需要,不过听说母神已经休夫了,清渊神来此,似乎于理不合吧?
再者,你清渊神何许人也,长生界至高无上的神,只怕这地方,容不下贵神。”
姬月的话字字带刺,似是藏着锋利的刀,俱如风暴般毫不犹豫地扑向了清渊神。
清渊神眉头紧拧,站在门前久久不语。
“休夫实乃无稽之谈,你身为长生青帝,净会一些无中生有的事吗?”
清渊神拂袖,不怒自威,面色冷肃!姬月紧握着轻歌的手,始终没有放开的意思,三言两语间,就已和清渊神争锋相对,父子俩人都在暗中较劲。
不管怎么说,清渊神永远都是姬月年幼时唯一的希望与关,在面对人间疾苦之时,每每想到这个伟岸如山,温润似玉的男人,仿佛就能挺过那些阴鸷的黑暗。
遇到任何的事,姬月都能听从父亲的意愿,唯独她不行。
事关夜轻歌,谁也不能撼动他坚定如铁的意志,这数年来,他已经做的够失败了,如果因为世俗中所谓的尊卑而放弃她,才是愚不可及。
嘎吱。
不等姬月再次回答清渊神的话,却见禁闭的门倏然打开,妖莲红衣如火,面无表情地站在门槛内侧,冷视清渊神,不见往日的温情。
如同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目光中充斥着的寒意,刺痛了清渊神的心。
他还记得多年以前,少女在幽森的山洞中把玩着森白的骷髅头,笑望着他,神采飞扬。
他躺靠在一侧,毒性发作,嘴角溢血。
他说:“莲儿,你是我此生中遇见过最美的女子,若我活着走出去,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妖莲肆意的笑,擒住他的下颌,语气锋利:“你可想清楚了,我的生命中,没有休夫,只有丧夫,他日你若负我,必将你碎尸万段,丢去地狱里喂狗。
你,怕吗?”
“此情,至死,无悔。”
清渊神温柔地凝望着少女的脸庞。
世人都忌惮她,说她杀人如麻,是混世女魔头。
唯独他想去探索她的美,如同误入仙境的凡人,从此流连忘返!妖莲沉默许久,忽而低头,轻吻他的唇。
齿间含血,浓郁的味道,加深了炙热的浪漫。
他的眼眸赫然睁大,猛地咽下口水,竟分不清吞入腹中的,是鲜血的腥味,还是她的甜。
他唇齿的血,有毒。
妖莲却如饮甘露般汲取着。
“你会死的。”
他说。
“连阎王老儿都怕我,我会怕死?”
“……”他们曾熬过了太多。
感情是那么的牢固。
以至于清渊神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那一封休书,当真会从妖莲的手中甩出来。
“清渊神请回吧,妖神府的茶过于廉价,就不脏了清渊神。”
妖莲戏谑地道:“我看清渊神宝刀未老,再娶妻纳妾,也不是什么难事。”
“歌儿,进来吧,让我看看你的伤。”
妖莲说。
“莲儿。”
清渊神见此,再也顾不上长辈的颜面了,踏步就要走进去,却被凤栖尊后伸出手拦住。
“你敢拦本神?”
清渊神呵斥。
“妖神大人的意思,清渊神,回吧。”
凤栖尊后道。
清渊神败下阵来,看向了妖莲,“莲儿,今日之事我没有做错,你会明白我的苦心。
但邪灵筋是我的错,纵然我是无心之语,但错了就是错了,我亦不去辩解,你既要休夫,那从此刻开始,你我不再是夫妻。”
妖莲瞅都不瞅他一眼,清渊神只好灰头土脸地离去。
妖莲淡漠地看着清渊神的背影,扯了扯脸皮,甚至都笑不出来。
心上荒芜,寸草不生。
……妖神府,大堂。
上亭公主请来了年迈的医师,专门为轻歌疗伤。
“刘医师,歌儿如何了?”
上亭公主问道。
老医师查看一番,而后起身行礼:“妖神大人,上亭公主,这位姑娘的身体很好,并无大碍,不过瞧着清瘦了些,大概是不重视餐食的缘故。”
“灭欲大帝为歌儿疗伤,再重的伤势应该也能痊愈,刘医师说得对,歌儿身体甚好,不如进补一些参药。”
凤栖尊后道:“歌儿魂灵上的针,若能取掉就好了。”
“刘大师,你看看歌儿的除灵针,是否能够取掉。”
妖莲望向刘医师,“只要能为她拔出除灵针,并且保证她的魂灵、神魂的健全,本神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闻言,老医师微微怔住,诧异地看了眼妖莲。
都说妖莲母子,尤其宠爱这个人族凡女,原以为不过是谣传罢了,毕竟长生界的个个修炼者眼高于顶,自带一股傲气,非要与人族的事物划清界限不可。
而今亲眼所见,才知事实的确如此,甚至比传闻还要夸张,为了夜轻歌的魂灵健全,她竟愿付出一切。
此话若是出自旁人的口,大概是虚伪的客套话,但若是妖莲说出来,必是衍生于肺腑,字字真心!轻歌侧目看向妖莲,抿紧了唇。
患难之时,才能看清许多人。
幸运的是,她的身旁有太多的美好了。
“妖神大人莫急,还且老夫看上一看。”
老医师说罢,再看轻歌的魂灵状态。
轻歌坐在椅上,闭上眼,解开了魂灵四处的枷锁,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