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天下的悬崖峭壁,时而掉落几个小石子,湮于万丈深渊,看得人触目惊心。
阎碧瞳和九辞、圣女相继跃下去,震惊了无数人。
犹如一块难以挪开的巨石,沉重得压在了胸腔,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那一刻,他们的面颊发红,是火辣辣的疼,高举起一盏盏灯火的手,都有些无力了。
掩藏在心里最深的祈祷,希望那个为了一百零八陆生死存亡而义无反顾纵身跳下虚空深渊的女子,能平安归来。
此时,他们再是后悔也无济于事。
适才,每一个张牙舞爪,漠视不理的人,都是最残忍的凶手。
他们比谁都清楚,一旦掉下了虚空深渊,一经踏足禁地,便是有死无生,有去无回。
诚如七殿王所言,那个从低等位面走出,风光了数年的女帝,再也回不来了。
而在场的每个人,都会铭记她的光辉时刻。
瑶池女皇的心被堵住了,她立在九界峭壁的边沿,一盏琉璃灯挂在手中,她垂眸朝下侧看去,虚空岛屿也好,禁地也罢,都看不见夜轻歌的身影了。
合并会议上,瑶池女皇满腔怒火,甚至想把这个从天而降的女人给大卸八块,她恨,她怒,她乃圣罗堡威震四方的瑶池女皇,一向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在此之前,夜轻歌触及她的逆鳞,她欲将其毁之,而现在,她披着绝美华丽的霓裳,衣摆曳地,丝绸随风而动,她的眼眸紧盯着虚空禁地的方向看。
瑶池女皇指尖发冷,微颤。
“一定要给本皇回来。”
“活着回来。”
“纵然是死,也得是死在本皇的手中。”
“早便听闻天域女帝何等的风采,绝代无双,英姿飒爽,谋略过人,早就想领教一下你的厉害。”
“本皇等你。”
瑶池女皇说完,扭头看向了陷入悲哀当中的七殿王。
这天地的重责,从来不会压在一个人身上。
于夜轻歌而言,不公平。
万盏灯火中,七殿王手中的王侯权杖最为明亮。
白昼转瞬即过,白月初上,黑夜如墨,一盏盏灯火,汇成了光海。
忽而,又有许许多多的人陆陆续续而来,那些,自打出生就在九界,安居乐业,不算是正统的修炼者,穿着简朴的衣裳。
他们在灯海之后,蹲下身将天灯点亮,以笔写下了自己的愿望,再把天灯放了。
不计其数的天灯,漂浮在这片夜空,比那星辰还要炫目亮眼。
犹如星河的天灯之下,是万盏光火,一场视觉盛宴。
浩瀚,凄美,还有几分荒芜。
从夜里看去,火焰天陷入黑夜,斑驳的火焰之光,犹如支离破碎的瓷器。
星月的光,镶嵌在火焰天中,不算辉煌。
倏地,青衣天机师带着天坛的十二位天机大师而来。
蓬莱大师走向七殿王,微颔首,低声说:“七殿王,事情我们都听说了,这件事,天坛只是推算分析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我等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局面。
神月七王,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请节哀吧。”
七殿王毫不客气,手中的王侯级权杖,毫不犹豫,毫不客气,重重地砸在了蓬莱大师的头顶。
像是失了智,七殿王紧握着权杖,怒火滔天,挥动着充满劲道的臂膀,将权杖砸在蓬莱大师的身上。
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恨不得将蓬莱大师的骨头给打断来。
七殿王目露凶光,两眼发红,当着数以万计人族的面,痛打蓬莱大师,嘴里还在愤然的骂喊:“节哀?
本王的外孙女还没死,你就敢说节哀,本王看你才是要去奔丧吧。
蓬莱,你我当年也算是有几份交情,现在本王告诉你,你我二人恩断义绝,若本王的外孙女在虚空禁地受了伤,本王就算是敲断了这一身老骨头,也要弄死你们几个。
有能耐是吧,本王的外孙女也敢动?”
不论是在一百零八陆,还是三千世,天机师们自身的实力都会比寻常用功努力的修炼者差一截。
大多数的天机师,用心钻研天机一道,废寝忘食,沉浸于其中,哪还有闲心去修炼。
更何况修炼一途,也需要刻苦奋斗才行。
故而,既为优秀的天机师,在灵阶一道又有着崇高天赋的人,纵观三千世,寥寥无几。
蓬莱大师在强身健体和武道方面的确有些水准,但还是抵不过凶悍的七殿王。
再者,天机师们因为职业特殊的原因,世上的修炼者,哪怕是天潢贵胄,王权富贵,也会给天机师几分薄面。
属于稀罕职业的天机师,足以引得任何修炼者的尊敬。
蓬莱大师过去的岁月里,习惯了旁人的拥戴呵护,敬重崇拜,本身实力就不算强,又没有想过七殿王会翻脸不认人,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蓬莱大师怔住的几个瞬息,七殿王呼哧几下就把蓬莱大师打得满地找牙。
蓬莱大师心里头的憋屈,叫苦连天。
早在天机楼传缘大会的时候,他就被夜轻歌给恐吓暴揍了一顿。
不曾想,才过去多久,又被夜轻歌她外公给痛打了一遍。
蓬莱大师连忙躲去,心中只想着和这个夜轻歌八字不合。
一大把年纪了,好歹也是天坛德高望重的大师,怎能受得了如此屈辱!其余天坛大师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把怒不可遏的七殿王给拦下。
谁知,七殿王见人就打,毫不给面子,赤红着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