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骨,分为先天、后天两种,先天生成邪骨的条件,必须是父母其中一方有邪骨才行。
很显然,夜惊风和阎碧瞳的体内都没有邪骨,那便说明九辞的邪骨是后天生成的。
听说,只有去过最阴暗潮湿的地方,才会生出邪骨。
……午后,莫叔带着轻歌来到九辞的房中,“辞儿自小便住在这里,你看,墙上的那些,都是他的画。”
轻歌微愣,她竟是不知,九辞还会作画。
然,当轻歌抬头看去,却是胸口一窒,墙上的那些画,多是压抑黑暗的。
其中有一幅画,是在悬崖峭壁,悬崖下方的深渊有无数幽灵厉鬼,上侧,两个面目狰狞的人把襁褓里的婴儿往下面对。
婴儿并没有嚎啕大哭,他的脸上只有笑,那笑意里,还夹杂着充足的恨。
“那是辞儿五岁时候画的。”
莫叔见轻歌一直盯着那一幅画看,便解释道:“五岁那年,辞儿就已经显露出天赋了,他是个很优秀的人,但是,亲人的那道坎,他跨不过去。
他画地为牢,作困兽之斗,没有人可以救赎他,他只能越来越痛苦。
我没想到,这一份痛和折磨,竟让他生出了邪骨。
这件事,是我的疏忽。
辞儿算是我的半个儿子,我没有照顾好他。
好在,你出现了,你让他自主封印了邪骨。
在以前,不论我说多少遍,他都不会去听。”
莫叔在解释九辞邪骨的由来。
轻歌皱了皱眉,是这样吗……因为被亲人抛弃,故而钻牛角尖,十几年都走不出这份痛,才越来越恨,以至于出现了邪骨。
如此,也说的过去,可轻歌不信……她仔细观察着墙上的画,盯着那个对父母恨之入骨的婴儿,突然心脏微沉。
这幅画乍眼看去,婴儿是在恨,可看久了就会发现,婴儿是无奈,悲凉,还有伤心。
恨只是他的保护色,他以恨为名,画下这些阴暗惊悚的画面,可隐藏在恨下的,都是被遗弃的悲伤。
世上有那么多的小孩被父母呵护,为什么就只有他被遗弃了?
他在恨,也在渴望着,渴望着有那么一日,亲人来抱抱他,跟他说一声,我来晚了。
轻歌收回心绪,看了眼莫叔。
如若九辞的邪骨不是因为被遗弃,那必然是其他后天因素造成的,那么,莫叔在里面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轻歌移开视线去看其他的画,每一幅画都能看出九辞的痛苦。
左侧的一幅,整幅画的基调都是血色的,一场血色的大雨,小男孩抱着一把镰刀在画的角落里,他扭过头看向左侧。
在他的左边,亦有一个同龄的男孩,只是男孩和他不同,意气风发,牵着母亲的手开怀大笑,母亲则为他打伞遮雨。
这般看来,年少的他,孤独无助如同街边的乞丐,看着过往的人群,眼里时不时流露出羡慕。
轻歌的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她的呼吸变得沉重。
那段无望的日子,九辞是怎么熬过来的?
在她眼里的九辞,玩世不恭,游手好闲,每日吊儿郎当,一张嘴,能说遍一条街,没人能与之匹敌。
轻歌一幅幅画看了过去,终于,九辞的画有了明艳的颜彩,阴霾仿佛都已驱散,轻歌头一次在九辞的画里看到了艳阳天。
这幅画,碧空如洗,烈日青阳,花儿绽放的院子,白发少女坐在藤蔓编织的秋千,嘴角含着笑意。
高大的男孩站在她的身后,将她推上高空,青阳的光自他们的眼中折射出,熠熠生辉,脸颊洋溢着幸福欢愉。
轻歌的心,好似被什么给突然击中,指尖微凉,发颤。
莫叔循着她的眸光看去,说:“那是辞儿去年的画,看得出来,辞儿很幸福。”
再后面的画,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
有夜惊风和阎碧瞳,还有祖爷、夜青天。
最后一幅画,满夜星光下,是他和莫忧。
看至此,轻歌的眼角微微湿润。
哥哥,把他们看得很重。
“轻歌,实不相瞒,九界内部高层已经下了命令,一百零八陆将要合并。”
莫叔道。
“合并?”
轻歌凝眸,闪过危险之色。
“是的,合并。”
莫叔说道:“一百零八陆,将成为五十四陆,这便是说,每两个位面,就要合并成为一个位面,而且这是最低标准,九界没有设上限的。
如若有野心的话,甚至能不断合并位面。
这于一百零八陆来说,是一件重大的挑战,再过不久,九界指令就会下达到一百零八陆。
你是辞儿的妹妹,恰好又来了九界,我想着不痛不痒的事,也不算什么机密,与你说了又何妨。”
轻歌皱起眉头,若按照莫叔所说,一百零八陆即将合并的话,只怕……到时候会出现很多的争端。
“莫叔,一百零八陆在虚空之中,深渊之上,且地理位置不同,相隔甚远,如何合并?”
轻歌问道。
“版图运转,合二为一。”
莫叔说道:“九界以深渊铁链为媒介,将搭建出贯通一百零八陆的桥梁,由此出发,合并之事是势在必行。
深渊之火,即将从虚空出现,一百零八陆很有可能顷刻间全部消失。
有了保下一百零八陆,只能选择合并这一条路。
一百零八陆的版图已经被深渊铁链锁住,永远都不能离开火焰天下的虚空,可深渊之火十万年一次,一旦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