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双手攥拳,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情,眉眼里充满了浓浓的震惊。
一切,已是渐渐地偏离了轨道,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妖后的心脏飞速跳动,恼羞成怒,偏生是个欺软怕硬的,在东陵鳕面前纵使不甘愤怒,半晌过去甚至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
妖后不由自主看向了东陵鳕怀里的小孩,忽然生出了怨气,咬牙切齿,暗暗瞪眼,怒视小包子。
摄政王的脸,一如既往是泼墨般的黑洞,如一片肉眼可见的深渊。
他如一个旁观者,站在最热闹的地方,冷眼看一场闹剧。
而在此刻,摄政王感叹颇深,隐藏在深渊黑墨下的双眼,不易察觉地望向了东陵鳕。
比之初次复位的东陵鳕,现在的青莲王,已经不是那个执着于猫儿的小傻子了。
自从妖魔战争开始时,摄政王便在等待着东陵鳕出手,以东陵鳕偏执和爱屋及乌的性子,一定会想方设法去拯救小魔君和魔族。
然而,如此长的时间过去,直到拍卖结束后,东陵鳕才为魔族说了话,偏生又让人无法反驳。
须知,小魔君若是东陵鳕的干儿子,东陵鳕身为千族之王,能够忍到今日已是给了妖后极大的面子,当然这一切也要归功于小包子。
小包子机灵聪颖,俏皮可爱,最后留下的印象却是那两块带刺的妖性铁铅。
他到底只是个孩子,妖后的手段实在过于残忍,千族到底都是名门正派,何曾会有此等作风?
妖后自以为是,得寸进尺,东陵鳕隐忍待发,终于忍无可忍。
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没人会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来指责东陵鳕……摄政王低低的笑了一声。
原来,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东陵鳕已经长大了,行事作风,初具帝王风范。
妖后身躯挺直跪在地上,梗着脖颈仰头神色痛苦地望着东陵鳕,一向聪明的她,面对东陵鳕连轰带炸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竟是哑口无言。
那可是五个亿,难道真的如落水一样流逝吗?
妖后的眸里写满了贪婪,目光再而望向小包子,如同金山银山一场空,煮熟的鸭子即将飞了。
钱财底蕴,不论对于哪个种族来说,都是最为基本的问题。
“王上,魔族已经堕邪……小魔君已是堕邪之物,你身为天地青莲王,怎可为堕邪者的干爹?
传了出去,岂不是叫千族子民笑话?”
长白仙母突地出声说道。
妖后感激涕零地看了眼长白仙母,是了,眼下之际,唯有堕邪一事可以将东陵鳕的军。
东陵鳕低头宠溺地望着小包子,温柔一笑,轻声说:“本王膝下无子,他若在本王身边,又怎看得上区区魔君之位?
魔族曾入千族,在天地无行内,万年来魔族未曾堕邪,而这一次,魔族走投无路堕邪,的确是本王的过失。
若非本王念着和小魔君的关系,不去插手妖魔战争,魔族何至于被你们逼得堕邪,你们倒好,靠着一张嘴就能倒打一耙。
此事倒也给本王敲了警钟,看来,妖魔一战,本王不得不管了。”
“本王不是以小魔君义父的身份参与其中,以公谋私,而是身为青莲王,为社稷而想,审判惑乱千族之人!”
东陵鳕一声说罢,满楼寂静。
天地间鸦雀无声,长白仙母与妖后俱是缄默,面对东陵鳕如此决绝的态度,也不敢以卵击石。
再者,她们就算背后有靠山,若无正当理由,怎敢在青莲王面前放肆?
那与自寻死路有何区别?
东陵鳕一句他的过失,便让人下意识地同情魔族魔渊。
墨邪从高柜上跃下,双手环胸,略有不悦地看向东陵鳕。
他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东陵鳕这是在讨小包子的欢心吗?
实在是狡诈的伎俩!墨邪蓦地望向林墨水,低声说:“去算算本王有多少钱财资产。”
林墨水微愣,旋即点头应下,内心却是不解鬼王要闹一出,好端端的算什么钱财,只要他好好发育修炼,整个邪殿还不都是他的。
墨邪说完,脑子里却在算着私房钱,与东陵鳕相比,应该不会差太多。
这个干爹的位置,有他无东陵!妖后已是穷途末路,未得东陵鳕的命令,始终跪在地上。
冰翎天见此,迅步过来打算把妖后扶起,七族老眼睛里泛着锐利的光,冷声喝道:“放肆!”
气势如雷的两个字喊出去,冰翎天的手一个颤抖便松开了妖后,妖后半起的身子再次跪了下去。
妖后低头看着自己纤长的手,青葱如玉,像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般。
她犹记得,快要模糊的记忆里,年少时,那个少年跨过她的手很好看。
从此,她将一双手保护的完美,万年的时间不曾在这双盈盈玉手上留下痕迹。
她密谋了万年之久,为的就是摧毁掉整座鲛魔城,要城中魔人永世不得安宁,让魔族世世代代为她子子孙孙的奴。
眼见着马到成功,距离最终的胜利只有一步之遥,这可一步,如同鸿沟天堑般,纵然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跨过。
妖后仰着头抬起手,微微一笑,眸底闪光,倒映出这一双手。
真美的手。
一如当年。
可惜人不如当年,旧时的少年,已是别人的郎君。
苦呀——妖后缓缓闭上眼,此时,没有人知道妖后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她唇角的那一抹笑,愈发的浓郁。
再睁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