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姬跌坐在地,低头垂眸,神情颓丧,凌乱的发披散了下来。
她的唇角蔓延出一丝血迹,眼中的泪早已干了。
叶父自床榻上走下来,望向叶青衣:“青儿,这一回倒是要谢谢你了,否则还真的擒不回来这逆女!”
“叶兄,玄姬还小,不懂事是正常的,作为父母,的确是该好好管教。”
叶青衣淡淡地道。
“玄姬啊玄姬,这一次若不是我装死,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你好狠的心啊!”
叶父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你本为天才,自有大道可走,怎能跟着夜轻歌搞那些歪门邪道?
区区东洲,怎配为独立之地?
她敢正面叫板神主,就注定了她将要死亡。
你跟着她走,岂非也是在自找死路。
我这个做父亲的,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误入歧途一去不回头?”
叶玄姬神色淡漠如兵,眼神更似凛冬般的寒,听着叶父声声泣血般的质问,不为所动。
她抬起手擦了擦眼尾的泪,起身朝外走去。
“你要做什么?”
叶父怒了,走到了叶玄姬面前,高举起手便要落下。
叶玄姬闭上眼,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
“打吧,除非你打死我,否则你阻止不了我。
自小到大,你不就是信奉那一套吗?
棍棒底下出孝子。”
叶玄姬闭着眼道:“而今我已长大,我会选择自己的人生,不需要你来插手。”
自小以来,她性格一向是孤僻的,让人难以接近。
她甚至不知如何与人相处,便常年冷着一张脸,以此来保护自己。
从记事起,她不知挨了多少次的打。
父亲说,要成为人上人,就得好好修炼。
她若偷懒,一掌打来。
她的修炼若不合格,便是一顿暴打。
然而,即便如此,她依旧是深爱着父母。
但是她这一生,注定了走不出这座牢。
她不会去怪父亲,只怨自己无能,投不到一个好胎,有个温馨的童年。
啪。
这一掌,还是落了下来。
掌力之猛,甚至打碎了叶玄姬的一颗牙。
叶玄姬不停地往后腿,扶着了柜子堪堪稳住身形,满下巴都是血。
“果然是骨头硬了,敢这么跟为父说话了。”
叶府抄起早已准备好的竹条,宛如毒鞭般甩在了叶玄姬的身上。
叶玄姬始终冷漠着,即便被打,依旧一声不吭。
这又如何呢?
父母打孩子,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打完之后,轻飘飘的一句为你好,细数着多年的付出,便可以一笔勾销,甚至继续压榨你。
“咳……咳咳……”叶父身体摇晃,站不住了,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
“叶兄,你身体不大好,还是让我来吧。”
叶青衣伸出了手,叶父犹豫一瞬,还是把竹条放在了叶青衣的手中:“不要客气,狠狠地打,这逆女便是不打不听话,打乖了才长教训,看她还敢去东洲吗?
!”
“是。”
叶青衣微笑,手握竹条,双眸犀利地望着叶玄姬。
“玄姬,我问你,你可知悔改?”
叶青衣问。
叶玄姬高傲地抬起手,哪怕满下巴都是鲜血,披头散发,亦无法遮盖绝世的风华。
“悔改?
要悔改什么?
青姨,我追随自己的王,何错之有?
灾星的消息,不过是空虚栽赃陷害。
东帝绝非灾星,她甚至会是诸神天域和天下苍生的福瑞!东洲为独立之地,是势在必得的,我甚至坚信,终有一日,东洲会成为超越钟林山的存在!”
叶玄姬一字一字铿锵有力道。
叶父怒得再次咳嗽:“逆女!逆女啊!打,狠狠的打,打到她知道错了为止。”
“玄姬,你真是糊涂了。”
叶青衣一竹条打在叶玄姬的肩上,皮开肉绽,鲜血流出。
“青衣,你难道不觉得你现在很像一个怨妇吗?
夜君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夫妻二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你过去十几年的爱慕,全都如那江水向东流一去不复返,你是不是很愤怒?”
既是撕破了脸,叶玄姬亦是揭了叶青衣的旧伤疤。
叶青衣面色骤变,手下竹条俱是加了狠力,一连十几鞭打下去,叶玄姬愣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叶玄姬,你可知错?”
叶青衣问。
“玄姬无错!”
“好!”
又一竹条打去,这一回竹条打向叶玄姬的面门。
轰!屋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道身影立在玄关处。
红衣随风摇摆,银发如浩雪而落。
丝丝寒烟涌动,叶玄姬手中的竹条,皆被侵蚀为齑粉。
叶青衣、叶父一同回头看向轻歌。
“东帝,你来这做什么?”
叶青衣问。
“原来你就是东帝,就是你这个混账要害我玄姬!”
叶父怒得拿出兵器,刺向轻歌。
呲呲。
乌鸦们出现,一瞬间便啃噬掉了叶父手中的兵器,只剩下一道柄被叶父握在了手中。
夜菁菁随后自玄关处走来,眼眸犀利如刀剑,肃杀之气似风呼啸,填满了整个室内。
“你,想死?”
夜菁菁压低的声音,诡异而骇然。
那一刻,叶父仿佛听到了死神的质问。
轻歌望着夜菁菁,轻叹一声。
她家菁菁又炸毛了呢。
“乖,别杀。”
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