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王之手欲将这片莽莽之地摧残毁灭时,一刀双剑横空而出。
南雪落唇角沾染着鲜红的血迹,脊背之后的风雪羽翼随着刺啦一声展开,翱翔飞扬。
轻歌以精神之力撑起躯体,悬飞于半空。明
王刀尖抵在神王之手的第三条纹路,那是技法‘掌影’的中枢。南
雪落说,这里是神王之手最脆弱的地方。即
便如此,当轻歌用尽全力一击,一刀劈向此处时,掌影纹丝不动,不见丝毫裂缝。旁
侧,南雪落的风雪剑,冰霜如光,亦是充沛着古老的力量。二
人猛然攻向第三条纹路,结局依旧不是很乐观。神
王之手的掌影还在下降,随着往下降落覆盖,速度愈发之快,实力也越来越强大。眼
见着掌影距离地面只有一树之高了,而掌影的面积还在不断变大。难
以想象,一道掌影,竟能覆盖整个阵法,乃至于是大部分的死亡领域。此
掌并非血肉躯,实乃金刚,牢固坚硬,纵然是明王刀、风雪剑,都无法斩开一点破绽。
神王冷笑一声,满是轻蔑,随着他轻嗤,手掌往下一压,眼神骤凝,锋利逼人。掌
影的强大,堪比巍峨高山,像是崩塌的天,疯狂下坠,且重达万斤。此
时,掌影距离地面只有一人之高,轻歌与南雪落的双足都已抵在平地。二
人面色煞白,眼眸微红,俱靠着一股劲儿在支撑着。
天已不再是天,看不见寒星明月,只能看到巨大的掌,想要摧毁这一座山脉,这一群热血的少年少女。叮
——
一道琴音响起。
被摧毁的黑鸦树下,夜倾城闭目抱琴,弹奏出可抵挡无尽黑暗的光明之音。
“他奶奶的,爷跟你们拼了!”柳烟儿再拔残月刀,竟释放出冰霜笼罩着神王之手的掌影。这
一点力量,在神王之手面前,无异于是杯水车薪。
每个人都懂,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可没有一个人要做东洲的逃兵,他们全都拿起名为尊严的宝剑,为之一战,永不放弃,保卫着风雨里摇摇欲坠的家园。掌
影大部分的力量,都压在了南雪落和轻歌的身上。
南雪落转头看了眼柳烟儿,微微诧异。柳
烟儿有着难得的寒冰体质,但南雪落觉得,柳烟儿是一具俗躯,无法发挥出冰雪的力量。
然,柳烟儿的奋力一击,竟真的拖延了神王之手,哪怕只有一瞬息的时间,足以叫人震惊了。
轻歌眉头紧蹙,咬紧了牙关,仰头望去,甚至看不见阵法之外正趾高气昂落井下石的敌军。
只有一只吞天沃日劈开山地的手。神
王光影立于高空,戏谑地看着一群蝼蚁在挣扎。
“阿落,现在你还有机会,回来本王的身边,这一切,本王既往不咎。”神王的声音,不再温和,凶戾得很。
既往不咎?
轻歌只觉得自己兴许是听错了,这世上真有这般不自知且厚颜无耻之人吗?古
老圣贤者是他,杀人胁迫是他,好事坏事,都让神王做尽了。
轻歌转头望去,南雪落惨白的脸上毫无表情。南
雪落微抿着双唇,垂眸看着鞋尖,显然,南雪落亦是深感无力。“
阿落?”轻歌出声,唤回了南雪落的理智,似是了解南雪落心中的想法,轻歌微微咬牙,道:“不可,我的敌人不仅仅是神王,还有狗贼方狱,恶狗一样的寻无泪,全都虎视眈眈,蓄势待发,你即便妥协回去,只不过是羊入虎口。”“
我不愿看着你麾下的士兵,死于神王之手。”南雪落说。“
对于一个战士来说,战死沙场,是吾等荣耀,是生命归宿!”轻歌红着眼说道。
若有朝一日,她战死沙场,兴许会有所遗憾,却不后悔。
闻言,南雪楼的心被深深震撼着。
片刻,南雪落再度汇聚风雪之力:“好,战死东洲,吾亦不悔。”见
南雪落意志坚定,轻歌松了口气。
轻歌丢开了明王刀,双眸微凝,以魇北寒烟、血魔煞气,化作两条长鞭缠住神王的手掌。轻
歌狂奔于手掌之下,在寻找神王之手的尽头。
魇北寒烟触碰神王之手时,沿着掌影,进入了神王的巨人光影,再穿过阵法,去往神王的本体。轻
歌不断加重魇北寒气的侵蚀之力,欲夺神王的魂灵,撼动神王的意志。
只要神王有所恍惚,她与南雪落就能再度找到神王之手的破绽,并且一路往前,直到胜利。
然而,魇北寒烟对于神王来说,好似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神王光影,邪佞而笑,俯瞰着轻歌,不屑地道:“东帝啊,你只会这些小孩子的把戏吗?真是叫人失望呢。”“
怎会如此?”轻歌眸光闪动。“
此人已经魔障,不算是正常人,寒烟之力,对其毫无作用。”古龙残魂如是道:“小丫头,你已无力抵抗,是否要我相助?”
古龙残魂,算是轻歌的一张底牌,这张底牌,只能使用一次。古
龙说过,他已是残魂,并无实体之力量,却能在临死之前,发挥出最后的一击。
轻歌犹豫了片刻,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使用古龙残魂。她
的敌人很多很多,在此用古龙力量,岂非是拿牛刀杀鸡?
只是……
轻歌看着还在负隅顽抗的战士们,心生不忍。她
乃这片天地的信仰,绝不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死于敌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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