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有了焚缺的庇护,轻歌暂时安全。
焚缺为她准备了干净的衣物,轻歌换了一身。
她躺在床上,整个人都缩在锦被之中,还是感觉到无比的冷。
没了灵气护体,彻骨的寒气侵蚀她的五脏六腑。
轻歌沉沉睡去。
夜轻歌杀人被囚的消息,传遍了四星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百姓们始终不愿相信,他们的王,会滥杀无辜。
甚至有人结伴跪在四星宫门前久久不起。
至于轻歌的伙伴们,心急如焚,但帮不上忙。
四星宫联合幽冥岛、血族,杀了很多百姓。
六大势力不复存在,这片大陆被四星宫主宰,血族和幽冥岛就是四星宫的帮手,他们横行霸道,肆无忌惮,猎杀手无寸铁的百姓。
苍生在血腥之中惶恐,但没有人能制止暴行。
尤其是象征着正义的四星宫,也被邪恶势力给统治了。
轻歌的亲人,全被抓了起来,关在黑暗森然的牢笼里。
与此同时,东陵国国王东陵鳕失踪了。
龙凤山脚下,偏僻的草屋里,东陵鳕身着海棠白袍,站在一朵花前。
花瓣有十三片,皆是淡紫之色,中间的花蕊是一颗胭脂色的宝珠,宝珠在黑暗中散发着奇光。
花儿呈收缩之态,没有盛放,倒是有几分枯萎的意思。
紫月花,用精神之力培育出来的花儿。
东陵鳕眼眶微红,尾部一粒泪痣。
东陵鳕右手拿着匕首,在掌心用力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把手放在紫月花上,鲜血源源不断的往下淌,竟将那紫月花染成猩红之色。
中央处的宝珠晶莹剔透,似有鲜血在缓缓流淌,美艳而惊悚。
鲜血在滴落的同时,光影重重,好似有一朵朵迷雾般的青莲在绽放,形状却似火焰。
东陵鳕的面色越来越白。
血液之上,有冰霜,也有焰火。
“男子汉一言九鼎,我既答应姬月,又怎能让你出事呢?”东陵鳕淡淡的道,说话时都是有气无力的。
东陵鳕的眼眶越来越红,瞳眸深处好似有青莲异火。
东陵鳕的手保持不变的姿势,血液不停的滴落。
花儿全然被染红,在草屋的黑暗里闪耀着诡谲的光。
东陵鳕闭上眼,自言自语的低声轻喃着,“父皇,抱歉,你留下的紫月花,我要拿去救人了。”
在把鲜血注入紫月花的同时,东陵鳕的精神之力也全部流失,被紫月花吞噬。
没有精神之力的人,是个傻子。
东陵鳕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犹豫,他双眼坚定刚毅,热情似火。
渡血用了好几日的时间,直到东陵鳕没有任何的精神力,双眼空洞。
他身体里的血,全被放光。
曾经,在南华寺,他求了一支签。
血灾。
他本以为,是在冰谷为轻歌换血,没想到,这才是签的意思。
紫月花,需要他的鲜血,才能完全绽放!
这几日里,百姓们和修炼者都想上龙凤山,血族人把他们全杀了。
血液,染红了大雪。
即便如此,依旧有人前仆后继,视死如归。
他们的王,在那山上。
龙凤山顶,草屋内,焚缺派人把药材送来。
轻歌盘腿坐在月蚀鼎前,召唤出碧绿的青莲异火,开始炼丹。
在她炼丹之时,兰无心带着人来势汹汹,一脚把门踹开。
炼丹的过程不能被叨扰。
蛇葬的禁制,压制了轻歌的力量,除了青莲异火,轻歌召唤不出任何东西。
不论是灵气、精神之力还是黑暗元素,都被隔绝在她的身体之中。
轻歌无比的专注,聚精会神,全神贯注,她满头的汗水,眼神如刀凝视着月蚀鼎。
再给她半柱香的时间,丹药就能炼制而成。
墨邪就能活了。
哪怕她危在旦夕,哪怕十面埋伏,她也要竭尽全力的炼制这一枚丹药。
兰无心释放出体内的血族之息,像是猩红的风暴,朝轻歌席卷而起。
血族之息碾压轻歌的后背,登时,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轻歌却是不为所动,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月蚀鼎,操控着青莲异火。
快了,快了……
轻歌面上冷若寒霜毫无表情,内心深处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狂风暴雨。
兰无心嗜血的笑着,她用极端的方式来打断轻歌。
她一掌又一掌凌空朝轻歌打去,血族之息宛如利刃,刮破了轻歌脊背上的皮肉。
衣裳黏在血肉里。
轻歌忍着痛炼制丹药,小月蚀忽然出现在鼎炉上,红着眼看向轻歌,“娘亲……”
良久,轻歌收起青莲异火,她喘着气儿,费力的起身,拍了一下滚烫的鼎炉,鼎盖打开,一枚丹药掠出。
轻歌抓起丹药,面上浮现欣慰的笑。
“夜轻歌,你还真自在。”兰无心冷笑。
轻歌用锦盒把丹药装好。
她回头看向兰无心,双眸狠眯,脸上绽放极致的笑容。
突地,轻歌一手劈去,青莲异火撕裂长空,砍向兰无心的脸。
青莲异火在兰无心的脸颊上燃烧,怎样都扑不灭。
皮肉烧焦的声音响起,白烟浮现。
兰无心疼的大喊,侍女们找来水桶,也浇不灭那青莲异火。
轻歌无声的大笑。
她还想操控青莲异火将兰无心烧毁,奈何方才炼了丹药,体力也不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