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色朦胧。
轻歌在准备去炼丹府的事,墨邪的冰棺也得送到炼丹府。
夜倾城暂时在阎府住下,她站在窗前,眉头皱了皱。
北凰站在树后,远远的望着夜倾城。
他有雄韬大略,面对此事却不知该如何。
他没资格阻拦夜倾城,却不愿夜倾城就此离去,否则,就真的有可能一生再也不相见了。
迎面走来一名侍女,北凰将那侍女招来,凑在侍女耳边说了什么,侍女闻言,旋即走进夜倾城的屋子,道:“夜姑娘,有人让我问你,可不可以为了他,留下来……”
“我知道了。”夜倾城淡淡的道,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侍女把话带到,随后离去。
北凰一直躲在暗处观察夜倾城的神情,颇为失望。
他该知道的,他在夜倾城心里没有位置。
北凰抬起脚想走向夜倾城,青光氤氲,一道人影出现在夜倾城面前,北凰把伸出去的脚缩了回来。
那人是一名年轻的男子,生得妖孽俊美,几分阴柔之息,那修长白净的手比女人还要柔嫩,男子背着一把琴。
可见,此人便是夜倾城所说的琴师。
“倾城,该走了。”琴师说。
夜倾城斜眸看了眼那颗大树,树后面露出北凰的衣袖,夜倾城抿了抿唇,道:“好。”
夜倾城几乎毫不犹豫的跟琴师走了,青光覆盖着她,她的身体渐渐消失。
北凰终于忍不住,朝夜倾城狂奔而去,他伸出的手只抓到了一道光。
北凰瞪大眼,失望无比,心脏好似堕入冰窖,又疼又冷。
仿佛失去了某种东西,将他的灵魂和生命一并带走。
北凰哀嚎一声,无力的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
此时此刻,他不明白生的意义,脑海中展现的都是夜倾城的一颦一笑。
北凰眼眶微红,他将眼睛闭上,酸涩疼痛感由咽喉蔓延。
男儿流血不流泪。
他应该潇洒点的,可他做不到。
他的身体像是被掏空,已是行尸走肉,一具傀儡。
北凰手背放在眼睛上,热流从眼缝里溢出。
此生再也不相见吗?
想想都很痛苦呢。
他的心脏裂了一道口子,并且在不断的扩大,直至将他的身体完全撕裂。
他已支离破碎了。
一双绣花软靴出现在北凰身后,白嫩的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北凰浑身都震住,僵硬,紧绷,似是不可置信般,北凰蓦地起身回头看去。
夜倾城一身白衣站在他的身后,脸上的神情有几分不自在。
“你没走?”北凰讷讷的问。
“伏羲琴坏了。”夜倾城道。
北凰皱眉,伏羲琴的好坏与她去诸神天域有关系吗?
北凰看向夜倾城,眼神过于炙热灼烧,夜倾城不敢对视,转头看向别处。
突地,北凰心花怒放,伸出双手拥住夜倾城,“你果然是舍不得走,对不对?”
“嗯,血族尚未铲除,幽冥岛虎视眈眈,半人半兽的事被四星宫打压,幽冥岛定会怪罪轻歌,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走。”夜倾城道。
北凰脸色骤变,即便她知道夜倾城口是心非故意这样说,听到之后还是忍不住惆怅。
但一想到夜倾城留下来了,北凰就欣喜若狂,搂着夜倾城的手更加用力了。
夜倾城挣脱开北凰的束缚,严肃的看着北凰。
北凰怕了,在夜倾城开口之前连忙道:“有什么话,憋在心里就好,别说出来。”
夜倾城眸中闪着妖异的光,她转过身背对着北凰,低头垂眸盯着脚尖,犹豫半天,才道:“北月不是缺个皇后吗?你看我……适合吗?”
北凰以为夜倾城又要刻意疏离他,都已经做好了抗压的准备,听到夜倾城的话之后,北凰完全怔住。
北凰眨了眨眼,甚至在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若是不适合便算了。”夜倾城连忙道。
“适合,当然适合,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北凰猛地将夜倾城扛起来,欢快的手舞足蹈,哪有平日为帝时的严肃样。
夜倾城闭上眼。
她一定是疯了。
她与琴师几乎都要去位面隧道了,她却借口回来。
她反悔了,她不走了。
夜倾城的身体阵阵颤抖,若感情是一场豪赌,她已经孤注一掷了,哪怕输得一败涂地也只能怪自己。
夜倾城双手环着北凰的脖颈,把脸埋在北凰胸膛。
“回北月了,我就娶你。”北凰道。
“嗯。”
“你若觉得皇宫拘束,不愿居高位,那我们就偷偷溜走,凡事自有轻歌善后。”北凰道。
夜倾城面色一变,“不行,不能让轻歌劳累,北月是轻歌的故乡,你不能走。”
提及轻歌,夜倾城紧张的不行。
北凰皱了皱眉,不过转念一想,已经有个好的开头了,即便在她心中不如夜轻歌重要又如何?
可下一刻,北凰几乎脱口而出,话说出口的瞬间北凰就后悔了。
便见北凰问:“我与轻歌同时掉进海里,你先救谁?”
夜倾城侧着脑袋,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会跟轻歌一起掉进海里?你喜欢轻歌吗?”
北凰嘴角抽了抽,他总算领悟到何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成亲时要去灵台府让你爹来吗?”北凰问。
“我没有爹,我爹早就死了。”夜倾城冷着脸回答。
北凰恨不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