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国际酒店是乐土纽约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它的投资者是乐土第一位s级签约者—弗兰奇伯爵。受勋者弗兰奇伯爵在乐土的第一次出手,就是在哈迪逊河下游人为开辟了一块三角洲,建成沙洲国际酒店。
酒店的设计出自著名的设计师莫妮卡·冯·霍尔韦格之手。这是一座继承了全世界建筑成就的宏大建筑群,他耸立于曼哈顿西南的海岸线中,如梦似幻。城堡的构建极尽奢华之能事,身处其间,如置身于皇家园林之中,每一座庭院,每一处装饰,每一座雕塑都精雕细琢,遍布的廊柱和拱顶雕饰以繁复的浮雕和华美的壁画。有人说,受勋者特意挑选圆明园式奢华而浮夸的建筑风格,借此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姿态。不管怎么样,海岸线酒店以成为乐土纽约最受瞩目的所在,能够入住其中的都是上层社会的精英人物,非富则贵。
已经临近午夜,酒店的灯光有所收敛,以免破坏夜的宁静。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凉的夜风中,犹如一头海兽潜伏在波涛之中,准备择人而噬。飞车很快停在了专用的泊位中,已经有侍者殷切地上前打开车门,举止恭敬,眼神中却带着某种审视,犹如神灵的仆从以特有的高傲俯视着凡人。
苏彻和罗衣顾不得这些细节,下车后就直奔东方馆而去。一路上经过众多典雅的房舍,在园林之中穿梭,两人无心欣赏,很快来到布雷恩提供的地址,东方馆修竹厅。
刚进入庭院,迎面便走来两位身穿西装的保镖,好像遇到闲人一样要将苏彻驱赶出去。但他们并没有成功地掩饰自己的表情,从神色中判断,他们对于两人的来访早有准备,苏彻不多废话,拉着罗衣的手往里冲去。保镖先生见状想要动手阻拦,但是对上苏彻警告的眼神之后,他们终于识趣的退开。
苏彻与罗衣径直走入修竹厅深处,一路上保镖们似乎默许了这种无礼行为,也不跟来,任凭两人长驱而入。越过竹林,穿过一道月亮门,步入一座竹木小楼,苏彻清楚走对了地方。这是一件宽敞的会客厅,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苏彻经过时,可以感觉到脊背发凉,这是一位大高手,他的气势让苏彻感到刺骨的寒意,这种危机感仅次于昨天在窄巷中遇到那个黑影。但苏彻清楚他并不是这间会客厅中最关键的人物,于是他径直走到落地窗前。
落地窗前正站着一个人,他背对着客厅,像是在欣赏庭院中的月色。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身上,在脚底投下淡淡的虚影,他的背后一片漆黑。
苏彻没有心思去欣赏月色,也懒得跟敌人去虚与委蛇。他开门见山地打破静谧。
“阁下花高价买走了我们的债务,这是意欲何为?”
对方不说话。他抬起手掌,刺眼的灯光从窗户照向客厅,投在苏彻和罗衣脸上,照得两人仿佛聚光灯下的囚徒。逆着光,苏彻依然看不清对方的相貌,但是这个身高,这个轮廓,像极了一个人,一个死人。
安仁杰死前那扭曲的面容浮现在苏彻脑海中。心脏中弹,从三楼跌落,腹部被钢筋刺穿苏彻亲眼见证了这一切,那不可置信,充满不甘的眼神,那贯穿身躯的恐怖伤口。他不可能活下来。但是,眼前的轮廓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合,除了他,还有谁会与自己两人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呢。苏彻释然,既然是安仁杰当面,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真是应了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苏彻思索的时候,罗衣已经唤出随身终端,调出手电筒的最强光照了回去。安仁杰的面孔在光柱下显现出来。他还是死前的那副模样,典型的花花公子,继承了母亲的优良基因,俊朗而潇洒,曾经让万千少女为之倾倒。安仁杰长着一张明星脸,眉头有些凸起,像常驻了一副皱眉的表情,于小鲜肉脸上增加了几分狠厉。在爱慕者眼中,这是成熟的表现,在罗衣口中被称为“穷酸相”。
“意欲何为?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跟两位旧友打个招呼罢了。”安仁杰打开会客厅的灯光,双眼锁定苏彻,一眨不眨,声音低沉而平静,“我本有些好奇,当你看到我从坟墓里爬出来,会不会吓得大惊失色?”
他没有咬牙切齿,也没有怒目而视,只是平静地盯紧了苏彻。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将指节都攥地发白。
“而你只是无动于衷。呵,到底是我天真了。像你这样冷血的杀手,怎么会害怕鬼神呢?!很好,实在是很好!”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苏彻回视着安仁杰,“如果不是你们步步紧逼,请来夜枭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也不会去登门拜访。说到底,不过是你们父子自寻死路罢了。”
“好一个自寻死路!这十二年来,我最遗憾的事莫过于你的一死了之。这四千多个日夜里,每当我想起那次舞会,想起我安家的陨落,都心如刀绞!”安仁杰轻微地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兴奋。他将双拳攥得更紧,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所以,当我得知你的消息,得知你被秦小姐救醒的时候,我真得是热泪盈眶。人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苏彻,能再次看到你,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就像是丢掉的一魂一魄重新归位般舒爽。既然你有种再次出现,就等着迎接我的热烈欢迎吧。我保证,不让你痛心疾首,形神俱灭,我绝不罢手!”
当安仁杰做出慷慨激昂的陈词时,坐在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