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苏彻在角斗士入场区域就位。他刚从a区看台归来。潘今天很沉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苏彻再三询问他都只是低头不语,不知道有什么烦恼。比赛的时间临近了,苏彻拍拍潘的肩膀,把所有赌资交给他打理,就匆匆向内场赶来。
他今天的对手是凯瑟琳,这位美女角斗士让他记忆犹新,那场“美女与野兽”的精彩对决十分惊艳。在那之后,她又赢得了一场胜利,风头正盛。对于今天的赛事,东部农牧给出两人的赔率都是1.7,官方则都是1.5。双方都预判这将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然而两人在观众心中的地位显然相差甚远。当苏彻进入角斗场,满场呼喊的都是“荆棘女王”的口号,将属于苏彻的喝彩声完全掩盖。“荆棘女王”是野火为凯瑟琳选的称号,这是对高人气角斗士的优待。
顶着如潮的呼声,凯瑟琳径直朝苏彻走来。苏彻见状,也放下战斗姿态,迎上前去。
“我看过你上场比赛,场面相当丑陋啊。”凯瑟琳的声音通过数字立体声道传遍全场,满脸的鄙夷显露无余,观众席立即配合以嘘声和口哨。
“我也看过你的第一场比赛,啧啧,只能说彼此彼此。”苏彻针锋相对,观众的响应显得有气无力。
凯瑟琳一笑,目光锐利地在苏彻身上来回扫视:“荆棘女王可不是我中意的称号,我申请的称号是‘捣蛋女王’,可惜野火的负责人太蠢,没魄力采用。”她故意将“捣蛋”的前部分咬得最重,以便听众了解这是一个及物动词,“捣蛋”是动宾结构,一如“捣药”、“捣蒜”、“捣衣”。
“你最好表现得出彩一点,以后我看到战利品,也能勾起兴奋的记忆。”
数字立体声道忠实地传译着凯瑟琳的挑衅,观众的情绪都被带动起来,哄笑、呼哨声此起彼伏,人们自发地高喊“捣蛋女王”为她助威。
苏彻嗤笑,他没有暴怒,也没有冒然动手。对付任何敌人,如果被言语挑衅就暴怒而乱了方寸,将会把自己置于非常不利的局面。目光审视对手,苏彻哂道:“你可以放心,我不会收集什么战利品,味道实在太重。”
倏然,凯瑟琳右手链刃极速弹出,像灵蛇般向苏彻袭来。苏彻早有准备,盾牌轻挥,把利刃撞得倒飞回去。他紧接着砍出短剑,正中左手链刃顶端。不及反击,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条弧线从盾牌遮挡的死角刺进来,好快!
凯瑟琳嘴角噙起笑容,她在链刃上的技巧已经登堂入室,手腕轻抖,方才被盾牌格挡的刀刃已经划着弧度再次射出。这两次攻击之间间隔极短,这一刺来地又快又狠,直取心脏。
好快!好狠!但仅此而已。
苏彻疾退一步,盾牌对准锁链顶端的刀刃猛挥。刀刃被这一击震飞,短暂脱离了凯瑟琳的控制。苏彻看也不看,右手短刃再挥,劈中另一条锁链顶端,将链条的律动强行抚平。苏彻乘机上前半步,但锁链很快卷土重来。
凯瑟琳似乎有些动怒,非要跟苏彻在速度上分个高低。一时间,她手臂舞动如风,两人交接之处,锁链虚影晃动,如狂风中不断抽打的柳枝。而苏彻手中的剑与盾又是另一幅景象,短剑或刺或砍、或劈或撩,总能在锁链最难受的位置着力,应对从容。盾牌则虚虚实实,每每蓄力击中短刃,将链条的律动强行压平,令其后续招数难以为继。
观众被这高速的攻防晃得眼花缭乱,连连叫好。主持人反应及时,将画面以五分之一速度播放,并跟着讲解这其中的凶险。
“请看,凯瑟琳女士这一对链刃轻巧多变,在每次抖腕中都传递着极为灵巧的力量。攻击疾如骤雨,角度诡谲多变,令人防不胜防。”
“而苏彻先生的防守简直密不透风。绝大多数攻击都被右手短剑化解于无形。盾牌只在把握十足时才出手,每次出动必会打乱对方进攻的节奏。这真是一场难得的快攻对决!两位角斗士的技艺都无可挑剔,简直令人大开眼界!等等,凯瑟琳选手停下来了!”
凯瑟琳终于停止了攻势,持续的高强度攻击已让她有些微喘,胸前的波涛起伏有致:“有点意思,我挺久没有把锁链舞得这么酣畅了,接下来我可要稍微认真点咯。”
“你就是把裹胸布都使出来,我也不惧。”苏彻勾唇,刚才的抢攻他来说只是轻松写意,暗中的力量积蓄也进展顺利。
“笑吧,趁你还笑得出来,”凯瑟琳对摄像机摆手,示意不要将两人的对话传递到观众席,“刚才我可是发现了你的小秘密哦。”
“哦?我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承认你的战斗技巧无可挑剔,不过对于一位男士来说,阁下的力气可是小得令人讶异。”凯瑟琳娇笑嫣然,“而我,有时可是很暴力的—”
锁链在凯瑟琳手中发出铿锵之声,本应该柔软灵活的锁链在她双腕的扭动之下收缩,握在她手中如两根枪杆。凯瑟琳的气场随之扭转,从方才诡谲多变化为沉稳肃杀,带着呼呼风声劈来。
真是个敏锐地家伙啊。像刚才那样以快打快,苏彻凭借着野兽般的战斗直觉尚可应对。反而是这种直接的力量比拼让他压力倍增。在移除阻绝模块之后,苏彻的力量仅比常人高出两倍,虐待普通人是毫无压力,遇到神念师就相形见绌。凯瑟琳正是在兵刃的交击中捕捉到这一点,才针对性得做出调整。
苏彻面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