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个短暂瞬间大脑空白,就好像灵魂出窍一样,我很怕自己在这个时间里伤害什么人,因为我不能完全地控制自己。
第一次走出医院的封闭病房已经是四个月之后。有一天我和另外几个病区的孩子一起在草地上游戏,突然一个小男孩摔倒在地上。我伸出手想要拉他起来却被一把推开。
我至今都忘不了那种眼神,那是一种刻骨的仇恨,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仅仅是因为你是个吸血鬼。
开始是口角,后来我们打了一架,他被我揍得很惨,你知道,我是个吸血鬼而他只是个普通的未成年小男巫,而且我比他大几岁。结果是我受到前所未有的惩罚,哦不,我不是抱怨,的确是我先动手,可以算作欺负弱小,而且他们始终认为我们天生有暴力倾向,甚至有可能咬伤别人,我又被隔离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孩的父亲是被吸血鬼咬伤,不治身亡的。但是……我不明白,我没有伤害任何人,甚至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不明白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我要承担这些?
我站在窗户下的阴影里,透过栅栏看着窗外的孩子在草坪上追跑嬉戏,突然觉得时间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却住在不同的世界里。
离开医院之后,我的卧室从二层最明亮的房间搬到了地下室,再多的灯光也掩盖不了这里没有阳光的事实。我曾经发疯一般地在白天冲出房间,然后像被阳光烫伤一样飞快地逃回属于我的地方。
父母开始依靠不断搬家隐藏我的秘密,我知道他们是好意,但是这也就成为了我和杰伊不睦的开始。我们都失去了自己的朋友,被迫中断和外界的联系。但是不同的是:我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他是因为我。同时我也变成了自己家里的危险分子,杰伊和他的长毛狗从此都离我远远的,我弟弟看到我的时候只会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惊恐地盯着我的眼睛。很长时间里我们都没法办进行任何交流,后来长大些他才告诉我,我有时突然会用一种“很可怕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尽管我对此一无所知。
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几次搬家之后,我终于学会悄悄把过去都一丝不漏地隐藏起来,尽管每一天都是小心翼翼,我终于可以得到点微不足道的安宁。也是因为被吸血鬼袭击,我十一岁那年没有收到猫头鹰带来的信,爸爸先是尝试了几所小的私立学校,都没有回应,最后才给霍格沃茨寄去了信。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是邓不利多校长竟然回了信。我十二岁才入学。我无比珍惜这个机会,霍格沃茨对我来说是个全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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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当时如果我有选择,我宁可当场就死去,但是命运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我侥幸活下来,就必须好好活下去。我曾以为我无法接受这种命运,但我还是接受了,后来我才明白:很多事情之前觉得难以想象,但一旦它来临了,你也只能原封不动地接受。活着,就需要对生命心存感激。
所以,尽管没有丝毫温暖的感觉,我仍旧选择站在阳光下,固执地抵抗着自内心深处的寒冷和皮肤上轻微的刺痛。可即使这样,每当我抬起头看向太阳,还是会觉得它离我那么遥远。
☆、番外2:恶魔之眼
如果你有足够漫长的一生,很难没有点惊心动魄的故事。
维尔莉特·普林斯的童年十分不幸。从有记忆起就住在伦敦的一家教会福利院。和许多被抛弃的孩子一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在维尔莉特的眼中,自从他们决定抛弃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和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也并不怀念自己的父母,而且也不像一般的孩子那样盼望能有人来领养她。所以一直都没有人领养这个有点性格孤僻骄傲的女孩子。
可是小维尔莉特还是有自己的理想的,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快点长大,然后离开这个无聊沉闷地方,不必再把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学习拉丁文和祷告上。可以这么说,尽管在教会办的福利院长大,她仍然是一个很不虔诚的基督徒,而且拉丁文也很蹩脚。
也是在福利院的时候,维尔莉特第一次听说了吸血鬼这种东西。相传教堂地下室里就藏着一只死掉的,而且死相非常惨烈。记得当时教拉丁文的那个牧师指着地下室紧锁的门告诉他们,吸血鬼是屠杀手足受到神的诅咒的该隐,要接受永世的惩罚。课堂上讲的东西已经不记得了,只是那段时间住在福利院的孩子们中间兴起了各种各样关于吸血鬼和教堂的恐怖故事。当然,维尔莉特是从不屑于听这些的,因为她趁着牧师不注意自己溜到地下室趴在门缝上看了一眼,但是里面太暗了,看不到任何东西。
维尔莉特本以为自己会在福利院一直待到成年才能离开,但是事情在她十五岁那年有了转机。
那是伦敦惯常的一个阴雨天,一对奇怪夫妻敲响了福利院的门,要求领养一个最大的孩子。之所以奇怪说,是因为来□□的父母普遍希望孩子的年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