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江轲跑了,坐上出租车的时候身上还裹着那条毛毯,滑稽极了。
听说江轩安排她住进了酒店,然后一连几天我都没再见过她。
西夏约我见面,说是有点事要和我说。
彼时我正纠结于江轲到底在发什么神经,想着该不会是失恋综合症吧。
我赶到青里街尾的那家咖啡店的时候,西夏已经到了。
她坐在窗前朝我挥手,“这里。”
我犹豫了半天,不想过去。
西夏走过来,非常抱歉的看着我说,“我是不是不应该选在这里的?”
以前苏幂特别喜欢这家店,说是能给她很多关于工作的灵感。她经常来这儿,就坐在靠窗的位子,没事的时候喜欢看窗外广场上的鸽子,一坐就是半天。
“没关系,”我走过去,坐在西夏的对面,“这么多年不见,你倒是没怎么变样。”
她扶了扶黑框眼镜,冲我温和的笑笑。
窗外已经没有了鸽子,广场上空荡荡的。
“请问,两位喝点什么?”侍应生出声询问。
我绅士的抬手示意女士优先。
“给我一杯温水吧。”西夏没有接过菜单,直接说。
我有些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一杯美式。”
“好的,两位请稍等。”
咖啡很快送上来了。
“怎么?这里的咖啡不好喝?”我指了指她面前的白水,问。
西夏微愣,“哦,不是,我最近睡眠不好。”
“嗯,这次找我是因为伯母的事?”我拿起桌上的糖罐,撒了一些在咖啡杯里。
“不是。”西夏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中的糖罐。
我有点尴尬的放下糖罐,“习惯了,不放糖喝不下去。”
西夏别开目光,话题转的有点突然,“代诚,对不起。”
我错愕地看着她,“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呀?”
“我以为你早已经放弃找幂姐了,结果林江轩告诉我,你还在找她。”西夏顿了顿,又说,“不要再找下去了。”
我一字一顿的问,“为什么?”
“你找不到的。”西夏掩面,说话的声音变得格外不真实。
我腾地站起来,怒气冲冲的吼,“西夏,你别摆出一副自己难过也不让别人好过的样子行不行?我知道,当年是林江轩伤害了你,可你也不能在这里胡说八道......”
苏幂是我的软肋,一旦有人触碰,我就会像是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
“代诚,”西夏打断我的不理智,冲着匆匆跑过来的侍应生道歉。
她从旁边的背包里掏出一沓明信片,递给我,叹了口气,“你怎么总像个孩子?就算是幂姐还在,这么冲动的你能给她幸福吗?”
明信片已经泛黄,应该有些年头了。我翻过来,背面写着一些情话,字迹很模糊,但我知道,那是苏幂写的。
“这是伯父伯母给我的,说是怕触景生情。”西夏说,“我想这应该是写给你的,现在物归原主。”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她在哪儿?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西夏深吸一口气,“你真要知道吗?”
我点头,心间却有一股莫名的压抑。
“跟我来吧。”西夏抓起背包,往外走去。
见完西夏回来,我直接开车去了酒吧。
我已经很多年不沾酒了,上一次喝酒还是十几年前。
作为医生,最忌讳的就是酒了,容易误事。
酒吧里一如既往地很吵,年轻的人们都试图在这灯红酒绿中寻找快乐和放纵。
我端起酒杯,拼命地灌着自己。
“幂姐就在这儿。”西夏指着孤零零的墓碑,说。
“是她要我们瞒着你,说是不想让你看到她身上脏兮兮的样子,也不想让你难过。”
“她是被捅死的。”
“那个凶手他精神有些问题,也不是有意的。”
难过像是病毒一样的蔓延开来,每过一处都是一片荒芜。
这怎么可能?我找了那么多年的人,竟然早已天人永隔。
我没有责怪西夏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想,至少应该尊重苏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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