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念着穷书生身体单薄,怕她死到这荒郊野岭,他果然善良啊……她说话也好听,明媒正娶啊,他们山上多少狐狸都在给人当外室,小妾,他一出手这人就神魂颠倒,想来是他技术高超,天赋异禀,他正得意着,谁知道这书生转嘴又说了只是,这怎么能忍。虽然他一开始就打算春风一度就江湖不见。
书生明显怕极了少年,声音越发的小了:“……我要赴京赶考。”
少年一眯眼:“赴京赶考?莫不是想娶个皇子然后抛弃我这糟糠之夫?”
书生不知道少年怎么会想到这里,连忙否认:“不敢,不敢。”
少年听到更恼了,他瞪了书生一眼:“什么不敢,看来你是想了。”
书生更惶恐了:“没有,没有。”
少年看她这语无伦次的呆样,又想戏弄他,眼珠子转了圈,又温温柔柔了起来:“那我在这等你回来。”
书生不适应少年这语气,小心的看他了一眼,果然貌美,脑海里有闪过昨夜的种种,绯红从耳根蔓延一直到如玉的脸上,她坚定道:“我不负你。”
少年亲自给她收拾行李,虽然弄的乱七八糟的,不过书生还是满心满眼的感动。
少年送书生离开,他泪眼汪汪道:“娘子莫忘了人家。”
书生也是眼中有泪意,不过看起来倒是坚韧了许多,她躬身行一礼:“在下姓陈,田良徐州人士,字杜凌。敢问小公子家住……”
少年又打断了她,觉得这人迂腐无趣:“胡狸。好了,你走吧,我就在这等。”
书生有些错愕,还是背起书箱:“小生有礼了。”
胡狸见她一步一蹒跚头也不回的走了,又觉得受骗了,这哪有依依不舍流连忘返的样子。
胡狸追了几步:“陈杜凌,考完你要不回来,我就吊死在这里。”
书生已经走出很远,听到这话又折过身子,遥遥一拜。
胡狸看着儒生斯斯文文一丝不苟的行礼,眼泪都要出来了,这呆头书生又走了,没有回头!
胡狸不忿,只能他甩别人,他正打算追上去,有两只狐狸颠颠的跑了过来。
大狐狸口吐人言:“小王子,女皇请你回去。”
胡狸正有气没地发,他上去踹了大狐狸一脚,大狐狸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
胡狸阴冷道:“回去晓得怎么说?”
大狐狸连忙作揖:“小的明白。”
胡狸追了上去,在一颗大树上坐下,这里乃是去京师的必经之路,一阵青烟,他变成了一只小狐狸,舔了两下毛才想起自己要干什么,他张口对着后腿就咬了下去。
后腿顿时血流不止。
胡狸挺满意,小狐狸雪白,没有一根杂毛。忽然,他竖起耳朵,那书生要过来了,他就地躺下,只有蓬松的大尾巴摇了两下。
陈杜凌看到的雪白的一团,小东西似乎有感,也扭头看了过来。
灵动的双眸,小狐狸哀哀的叫了两声,也不怕人。
陈杜凌心软了,她走上前,声音清澈温和:“你莫怕我。”
胡狸被人顺毛,舒服的喉咙里面都咕噜咕噜的,他没忍住摇了摇尾巴,舔了下书生的手心。
书生也没料到小狐狸这么亲人,她唇角带笑,黑色的眼睛里的疏离淡漠化开了些,她低着头,撕下内衣的一缕给他包扎:“以后小心些。”
小狐狸正沉醉到温柔乡,书生已经走出两步远了,狐狸抖了抖大尾巴,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还边走边叫,一副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样子。
书生心肠如铁,胡狸也较劲了,硬生生追出去了一里地,她这才蹲下,无奈道:“等会儿见了人烟,好生藏到我书箱里,不要闹。”
胡狸抬头看这书生,还是那么好欺负的样子,他却眼泪跟珠子一样掉了下来,这次是真哭了。
书生又抱着哄他,小狐狸趁机蹭了两下书生的胸,蹭完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书生两眼,下颚曲线柔和,唇角似乎依旧带着温柔的笑。
小狐狸不在忐忑,时不时抬头舔舔书生的优美的唇,尾巴摇成一朵花,记吃不记打的样子。
书生只是无奈,就这么一路赶了京师,小狐狸也乖巧,除了饭量大了点,喜欢吃鸡。
书生养不起这败家玩意,只得去路边摆摊写书信卖字画,一边备考。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书生竟然黑了瘦了些。
小狐狸被养得没心没肺,书生回来晚了一点,他都要挠她两爪子。一直到偷看书生的少年郎越来越多,小狐狸才深感不妙,扒拉着书生的袍角,她一出去,他就哭。
书生无法,专心备考。
是夜,灯如豆,书生伏案,清冷的面庞有两丝墨发。
胡狸这些天过很好,毛发越发的顺滑丝亮。这穷书生还有一个臭毛病,他不洗澡就不给他上床,他闹了好多次都不许,这段时间洗澡也习惯了,他懒懒的趴到床上,看着书生的背影,有些意动。
好想滚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