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瑕心中又想,这是先叫门吗?还是说想展示一下肺活量?
陆之行心情喜悦,喊了这么一嗓子之后,渐渐放慢了速度,吴瑕连忙问:“怎么了?”
“嗯……继续用轻功就要动内力了,我觉得我快忍不住了……”
大约是一路高速,吴瑕居然脑子短路了一下,又问:“忍不住啥?”
“……吐血。”
“……”
吴瑕见他喜上眉梢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再吐槽了,但好歹自己要有些自觉好吗!
不过马上也要到了,两个人便慢慢走了最后的一段路,天色渐晚,四周更是显得静谧,等到吴瑕已经看见前方建筑物的飞檐的时候,太阳都挂在天边要下不下了。
陆之行指着树影之后的宫殿说:“那就是太和宫。”
吴瑕正努力想看清所谓的太和宫,就看见在道路的尽头疾步走来一个人,那人穿着玄黑宽袖道袍,头戴纯阳巾,脚踩十方鞋,远远看见吴陆二人便欣喜地喊了声:“陆师弟!”
那人不一会就晃到二人面前,吴瑕才看清楚来人的长相。
来人看起来跟陆之行差不多年纪,但是长得颇为秀气儒雅,眉目之间如淡墨描画一般,浅浅微笑,便给人谦和君子的印象。
虽然陆之行说他是武当人,可是他一直都穿的是普通衣服,这回一下子来了个穿道服的人,从石阶上方,衬着暮色悠然而至,气定神闲,倒真是一番仙风道骨的味道。
吴瑕猛地有些恍惚,竟然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8
陆之行见了来人,更是高兴,哈哈大笑几声,连忙迎上去:“谭师兄,又是三个月没见了!”
吴瑕好奇地看着来人,那人显然也见着了陆之行身后的人,友善地看向吴瑕。
陆之行连忙替两人互相介绍:“吴瑕,这是我师兄谭灵秀,武当七子排行第四;谭师兄,这是我的准徒弟,吴瑕。”
陆之行吩咐吴瑕:“吴瑕,快叫师伯。”
吴瑕心想我还没完全想好要不要当你徒弟呢,要是遇上个靠谱的人,临时跳槽也不错,反正又没签合同。
当然,吴瑕心里想的东西,一向不表现在脸上,他作为晚辈礼貌还是懂的。
他上前一步,对谭灵秀说:“谭师伯好,我叫吴瑕。”
谭灵秀上下打量吴瑕,继而微微惊奇道:“陆师弟居然起了收徒的念头。”
吴瑕只觉得这人俊秀沉静,说起话来更是温和细致,不禁对他心有好感。
谭灵秀微笑,继续称赞吴瑕:“小小年纪淡定大方,难得难得,而且资质不错,将来好好练功,以后必成大器。”
……又是必成大器,说得很容易啊。
谭灵秀冲吴瑕点头示意之后,就转向陆之行,道:“师弟,你下山三月,掌门师兄也估计你快回来了,可是我想大家都没料到你带了个徒弟回来,快上去见见大家吧。”
陆之行点点头,对吴瑕说:“我们走吧。”
于是三人成行拾阶而上,其间谭灵秀询问陆之行:“师弟有没有按时吃药?”
吴瑕看了陆之行一眼,这些天,他是没见过陆之行吃药的。
陆之行咳嗽一声,掩饰道:“嗯……除开偶尔忘记,平时都吃了。”
谭灵秀长叹:“这么说就是总是忘记没有吃了,哎,于是吐血越来越频繁吧?等明天我给你熬点汤药,补补血气。”
陆之行一听,脸上表情立刻扭曲。
吴瑕见了心里觉得好笑,这么大的人了,还怕吃药。
说话间,三人走到了石阶尽头,吴瑕这才看清了太和宫。
吴瑕一眼看过去,只觉得有数不清的殿宇沿着山势往上铺展,错落却有致,仿佛从树海云端高耸而出,直达天际。太和宫本就坐落于天柱峰之上,孤峰峻岭、层峦山巅,众山拱托让这座宫殿群更显巍峨。红色的殿落层层叠叠盘踞于翠色的山头,气势宏大,如同镇住了整个武当山,宫观之间灰色的飞檐翘角,又像灰鹤展翼,轻盈欲飞,落日的余晖罩住太和宫,吴瑕有种太和宫托举着太阳的错觉。
谭灵秀和陆之行二人领着吴瑕走入太和宫,陆之行又开始发挥导游的本色,对吴瑕说道:“我们第一个要去的皇经堂,平日武当有早晚课,太和宫的皇经堂是本门精英弟子上晚课的地方,通常晚课由三师姐与掌门师兄大弟子一同主持。”
吴瑕好奇地随二人走过石板路,穿过他叫不出的名字的小殿,来到了皇经堂前,吴瑕看了一眼又是愣住了。
只见一座古朴的殿堂静静地伫立与院落之中,殿前匾额上书写着三个字“皇经堂”,而院落的空地处整齐地站着十几二十个身着道袍的道士,他们见三人近来,齐齐躬身,同时说道:“恭迎陆师叔回山!”
众人声音整齐划一,中气十足,在殿宇间回荡,一派气势磅礴。
吴瑕哪见过这么多道士,哪见过这么多道士一起说话,人家都是有内力在身的,声音响亮如洪钟,震得他耳朵发烫,仔细一看那些道士个个精神饱满,看起来一身正气,站在古色古香的院落之中,让吴瑕觉得震撼又……穿越。
这真的不是拍电影吗?
门人们向陆之行问好,陆之行笑着回答:“多谢各位。”这时候为首的一人走出来,来到陆之行与谭灵秀面前,冲二人拱手打招呼:“陆师叔,师父此时正在朝拜殿中。”
吴瑕猜测这个人就是武当掌门的大弟子,估计三十多岁的样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