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额头有点擦伤。"魏晰站起来,手不安得抓扯身上的t恤。
丁成钢顺手翻起他身上的t恤大概翻看一下,t恤上的血多半是额头流下来的,放下手,丁成钢深深看了魏晰一眼,一句话不说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连拖带拉往外赶,打开车门把人扔进后座,自己坐进驾驶室,大轰油门,飞也似的开走了。
车子驶达丁成钢住所,前不久才开始卖的一栋小高层居民楼,丁成钢的房子才装修好,那时不比现在房地产市场火爆,高层公寓如雨后竹笋般比着长起来,能住上小高层算是很威风了。
楼道里仍然堆积大把建筑装修材料,丁成钢一手拧着魏晰脖颈一手顺势提起一根木棍。魏晰眼见丁成钢这仗势吓得腿肚子直抽筋,埋着头让丁成钢拽得左摇右摆。
丁成钢打开门,甩手把魏晰摔向客厅地板,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抓住他胳膊摔趴在桌上,一张红木八仙桌,魏晰被那股力道摔上去引得一阵闷哼。
魏晰趴在八仙桌上,知道事儿办得不漂亮,丢了货更丢人,他偏转头去看丁成钢,丁成钢正解着衬衣袖口的纽扣。
"丁哥……"
"给老子闭嘴!"
魏晰赶紧老实闭嘴,到底那时才二十出头,对着这个带自己在道上走的人心生敬畏。
丁成钢甩甩手中木棍,木棍在虚空中咻咻响,听得魏晰头皮一阵阵发麻。
"啪!"
一声惊雷平地起。
只这一下就让魏晰整个惊跳起来,丁成钢一点喘息机会不留,接连十几棍子抽下去,魏晰只觉臀腿如刀砍斧凿疼得人喘不过气来。
"啊!丁……哥!啊呀……"
声音也被割得支离破碎,喊不出完整的句。
丁成钢不理会魏晰叫唤,使足劲往下抽,嫌不够,伸手去拽魏晰穿的牛仔裤,魏晰连连求饶反手过来阻止他,丁成钢抄起棍子往他手上狠劲抽,一抽一条楞,魏晰疼得直哆嗦。
牛仔裤连着底裤一同扒拉下来,看着年轻人结实的臀腿上红红紫紫楞子叠楞子,丁成钢勉强停了手,喘着气问趴着的人,"今儿这事你决定办得怎么样?"
魏晰整个人冷汗涔涔,身后油泼火烧般疼,直想晕过去。
丁成钢等了几秒没有等来想要的答案,抬手就是一棍子。
"唔!"魏晰甩甩头,勉力集中精神想着回答的话,"丁哥,这事砸了,我负全责,是我大意了。"
"那一车货几十万,你拿什么赔?"
"下次,下次抢回来。"
"下次?还你那几个人?你准备拿命赔?"
魏晰不说话,算是默认。
丁成钢冷哼,"魏晰,我以前说过,这条道你走不长的。"
魏晰悚然一惊,担心丁成钢赶他走断他活路,也许这条道真的走不长,但是现在不能停下,绝对不能。
"丁哥,我错了,随您处置,但是千万别赶我走,那批货我肯定想办法弄回来,丁哥我错了。"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魏晰又惊又怕,他待在丁成钢身边四五年,这还是头一次听丁成钢老话重提。
丁成钢沉默着,他知道魏晰还是不懂真正原因何在,像魏晰这种人,生活所迫逼他刀口舔血,再拼再狠,可他天生不是铁石心肠,也做不到真的铁石心肠。
一个人的能力不会因为周遭环境的改变而有所变化,丁成钢知道魏晰的能耐不止这一点。有时闲下来,魏晰常拿书在手,丁成钢逗他忘不了校园生活,魏晰也跟着打哈哈,可是丁成钢不会看错,魏晰读书的神情才是这个人真正想要的。
真要拉着魏晰在这一条道走到黑,如丁成钢这般冷面冷心的人竟也生出一点不忍来。
"丁哥……"魏晰眼前阵阵发黑,实在太疼,若不是丁成钢一直按着自己的腰,怕是下一秒就要滚到地上。
丁成钢听到他虚弱的声音收回思绪,凝神看着魏晰,"魏晰,你给我听着,货随时能运,钱随时可挣,但是人,不能死而复生,这次办砸了,你就要拿命去赔,下次办砸了,你又拿什么赔?今天这顿打,你最好给我记住了。"说完,扬手又抽下去。
木棍狠狠叠在旧伤上,只让魏晰痛不欲生。
直到丁成钢觉得足够了,魏晰两股已是青紫黑蓝惨不忍睹,他放开魏晰,魏晰一下滚落在地板上,好半天没有动一下。
丁成钢上前抓住衣领把人拉起来。
魏晰双眼失焦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看清眼前人,吓得狠狠一哆嗦,"丁哥……"稍微动一下腿疼得五官纠结一团。
"嗯。"丁成钢答应着,又问,"想清楚了吗?"
"什么?"魏晰脑袋里如锈坏机器嘎吱作响,猛得反应过来,"丁哥!别赶我走!"
丁成钢面无表情,"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弟弟。"
魏晰心中大震,他以为那么久了,丁成钢已经不在意魏衍的存在。不,丁成钢一直记得,第一次见了魏衍,魏晰抱着他离开时,一大一小额头抵额头,魏晰冲着怀里的小崽子温柔的笑。他知道只要魏晰还在这条道上,魏衍迟早成为拖累。
"你最好想清楚了。"丁成钢放开抓着衣领的手,站起来转身走了。
魏晰狼狈得跌坐下去,立刻闷哼着爬跪起来,额头上的伤早就染浸绷带,血顺着绷带滴落,落进魏晰眼睛里,他眨眨眼,一滴泪混着血滚落下来。
魏晰在丁成钢家里趴足一星期也没好利索,期间他托蒋月光照顾魏衍,丁成钢也没有再派活儿给他,面上冷冷清清,也不再苛责魏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