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澜大怒:“你这个老东西,本少爷待你不薄,居然咒我去投胎?来人,给我狠狠打他几板子!”
谁料,平日听话的侍卫们谁也不敢动,只警惕地望着他,手中武器甚至隐隐指向他,怕是只待稍有破绽,便能一冲而上将他乱刀砍死。
“你们——!”杜之澜眼角重重一跳,咬牙按捺下怒火,“你们凭什么说老子死了?我爹呢?杜之腾呢?叫他们出来!”
老管家躲在一众人高马大的侍卫后,苦着脸道:“大少爷您就安息吧,二少爷亲自带回您的尸体,还建了灵堂,给您超度。您就别徘徊在这里留恋人世了,早点投胎去吧。”
“灵堂?!”
杜之澜气得太阳穴青筋突突直跳,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道,这是幻觉而已,一定是幻觉,老子明明活得好好的,哪里来的尸体?
他再次睁眼的时候,黑瞳似有诡异的红光闪现,众人吓了一跳,惧意更深。
杜之澜对此好无所觉,不耐烦道:“杜之腾那个混蛋在哪里?叫他出来见我,哼,老子还没死呢,就记着给我送葬啊!少城主这个位子,想破头也轮不到他!”
“二少爷他...他不在府上。”有侍卫壮着胆子道。
“少眶老子!”杜之澜二话不说,径自往里院走。
“大、大少爷!那里不能去啊!快、来拦下。”
杜之澜沉着脸快步往里冲。
那些虎背熊腰的侍卫们竟然被他轻轻一推,就一个接一个摔到地上,换做往日,简直不可思议,不过眼下杜之澜根本没有留意这些细节。
他的注意力已经被面前大大的灵堂二字给吸引住了。
当他推门而入,看见其中那两根高高伫立的木桩,还有被绑在其上的东西时,杜之澜脑海“轰”的一下近乎炸裂开来!
——一根木桩上乃是一具跟自己张的一模一样的尸体,另一样,居然是母亲的灵牌!
有几个道士模样的家伙原本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什么,朱砂笔在黄符纸上画着鬼画符,甚至还有几个往木桩下面点着柴火,木桩上贴满了诡异的符咒,哪里是什么“超度”,分明是在诅咒!
他们听见声响,眨眼看见死透了杜之澜狂怒的模样出现在面前,吓得几乎晕死过去。
尤其那中间站着的杜之腾,更是面白如纸,冷汗淋漓,退了数步靠在祭台上方能站立。
“你在干什么?我好二弟?”杜之澜双目充斥着流动的暗红色,森森冷笑着,朝他唯一的兄弟一步一步逼近。
灵堂里死寂如坟场,只有微弱的火焰噼啪燃烧的声音。
“你...你不要过来!”杜之腾惊骇至极,双腿筛糠似的发抖,一面呼喊,“你们动作快点啊!快烧死他!烧死这个妖怪!还有那个生下妖魔的贱女人!”
“妖怪”这两个字狠狠戳到他的逆鳞,杜之澜勃然变色,额头上隐隐浮现出一个殷红如血的“王”字。
“你、说、我、和、娘、是——什么?!”他一字一字冷声道,长袖一拂,两旁的小道士瞬间就被一股大力抛飞出去,重重摔到墙壁上。
木桩的火焰借狂风灼烧得更加厉害,杜之腾被这股热浪逼得往前踉跄数步,一下子竟由恨意滔天的杜之澜一手死死掐住脖子!
“你——呃——放、放开——”
杜之澜眼神尖锐冷漠,如出鞘的利剑钉在对方身上,暗红妖冶得简直不似人的眼神,他五指青筋暴露,渐渐扣拢,杜之腾越来越无法呼吸,憋得脸色涨红。
“说,是不是你在我身上做了手脚?害我被虎妖上身?!害我变成妖怪,被人人喊打追杀?好二弟...嗯?”
“呃...呃....”
“你给我去死吧——!!”
杜之澜额上红光瞬间大放,双目深红浓若黑,扣在对方咽喉上的手指猛地用力!
“杜之澜,住手!”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凛冽的银色剑光夹杂一声怒喝飒然而至。
没想到,这道势如破竹的剑势竟然终究慢了半步。
杜之澜五指指甲血光流转,妖长尖锐,毫不留情地刺入杜之腾脆弱的颈脖,“噗”的一下,仿佛能听见刺破皮肤、血管崩裂的声音。
鲜血滚烫如沸,瞬间溅了他一脸,便连那喉骨都被掐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