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潞州七虎”平素就住在一起,这小二原是他们共有的管家,名唤吴悌,往常也是江湖上有点名气的人物,人称“笑面一刀”,后来犯了点事,在江湖上立脚不住,便索性投奔了“潞州七虎”。
吴悌脸上的笑容虽然还在,却明显变得阴沉起来,说:“我平时怎么教导你们的?多嘴多舌的人要被怎么来着?”
说着,吴悌手一扬,一道寒光一闪,刚才说话的人已经捂住被插了一把小刀的脖子,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血流一地。
东方不败听这一番对话,猜想他们说的很有可能就是童百熊,想到老童还活着,就先松了一口气,端起酒杯又饮了一口,对这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血腥事件视若无睹。
东方不败心里暗思,自己与那“潞州七虎”并无过节,只为了救助童百熊而来,若是能和“潞州七虎”谈判妥当,叫他们放人是再好不过了。要说打打杀杀,东方不败虽然无所畏惧,却不再如年少时那般一腔子孤勇了,若不是顶级的对手,连动动手指杀掉对方的力气都懒得费事。虽然面前的这帮子人看起来就是一群武功低下的渣,可是要灭了这一条长街的人也要费点力气不是?再说,想到这一条街的人都要变成鬼,东方不败不禁想起在家里巴巴地等着自己回去的林枫,心底便柔软了几分,不想多造杀孽,只想快速解决此事了。
东方不败平视吴悌,眸光中收敛了所有的光华,貌似平和地发问:“吴管家?你是‘滁州七虎’的管家?那你一定知道在六天前他们带走的那名红脸膛的五旬男子的下落了?”
吴悌微微撇嘴,这叫他的一张天生的笑脸看起来有了几分阴狠,说:“我们谷主的事情岂容你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过问!”
吴悌忽然觉得不对,面前这人居然还在气定神闲地饮酒、和自己说话!按说“催命夺魂散”七步内致命,这说话的功夫该是几个七步都过去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啊?
吴悌不禁后退了一步,眼睛死死地盯着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斯条慢理地将杯中的酒饮尽,才慢慢悠悠地说:“你是不是很奇怪那么烈性的毒,怎么还不发作?”
吴悌真想猛点头来着,是啊,怎么还不发作?要知道,从这“大胡子”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他们重点招呼的对象,饭菜里下的毒是小意思了,除此之外,门上的一层薄薄的灰尘是毒,坐着的板凳上有毒,酒里下了毒,筷子上沾了毒。可是,为什么这“大胡子“还屹立不倒呢?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忽然手臂伸长,将手心展开。
这双手简直不像是男人的手,细致得几乎看不到汗毛和毛孔,羊脂美玉一般晶莹剔透,此时五支纤秀的手指微微弯曲,像托着什么东西似的。
先是白色的烟雾蒸腾而起,随即他洁白的手心里一点一点地沁出什么,像是白白的,粉状的东西。
吴悌不禁悚然而惊,这大胡子竟然将刚才服下的毒药生生从体内逼出来!他吴悌也算是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的老鬼,这一手功夫,却是平生第一次见到!
后面的人这下子知道厉害了,却也不敢退,要知道,自家谷主也不是吃素的,这会子要是逃命的话,回去难免要被谷主责罚,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眉宇间露出几分薄如轻烟晨雾的睥睨之态,轻蔑地说:“你们这群蝼蚁!哪里配我出手?就是你家主人‘滁州七虎’,在我东方不败的面前也只有跪地迎接的份儿!”
吴悌目瞪口呆,这大胡子是东方不败?我靠,谷主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一尊大神的?这可真是惹不起的角色啊。可是,谷主居然在昨天布阵的时候就交代“只许进,不许退,违者将丢入万蛇坑,受万蛇噬心之苦。”谷主难道是要叫我们这一群人统统做炮灰吗?别人可以死,我却不能,家里还有妻儿老小呢,大不了溜之大吉,换个地方做管家去,管他们拼个你死我亡!
吴悌大叫起来:“快快快,将这大胡子拿下,主人赏黄金百两!”他胡乱说个数目,趁着此时人群往东方不败的方向移动,自己就将肥胖的身子卷成一个肉球形状,炮弹一般往门外激射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即将穿门而出的那一刻,吴悌之忽然觉得胸部猛然传来一阵酸麻疼痛,再也无法施展出半分气力,更别说轻功了,“噗通”一声从半空中掉下地来。
滚落到地上,吴悌才发现地上早就滚了一地的人,都和自己一样“哎呦哎呦”地呼痛,却无一人死亡。
不知道东方不败是用了什么武器,居然在这一转眼的功夫就将这二十来个身负武功的人一一击中,叫他们一下子就丧失了战斗的能力。
再望向桌边站着的东方不败,他身形不见一丝晃动,只是冲着众人轻轻地扬了扬手中的酒壶,笑着问:“酒好喝吗?这可不是你们招待我的毒酒,是我自己换的五十年女儿红,倒是便宜你们了!”
原来,东方不败的武器就是这酒壶里的酒水!
离得最近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当时,东方不败手一扬,壶内的酒水就如同花雨一般漫天撒出,他手掌合拢,再一翻,只见掌心竟然冒出丝丝白气,空中的酒滴也随之化作寒冰点点,在东方不败内力的催动下就如同暗器飞镖一般射入众人体内。
仅一招,就折了酒楼内在场的所有人,若是他不肯手下留情的话,这会子已经尸横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