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山路走到城西城主府邸处,却是一条玉阶直接高台。台上树木婆娑,葱茏繁茂,从北方引泉入林为池,水带萦回,再流到台下,成为层层飞瀑,折射出七彩长虹,然后汇入一直流在城中的另一脉泉水。
沈中玉赞了一句好巧思,感觉心气平静了许多,却又多了些无稽想法,在外面那些到处游来荡去要杀我的人真可怜,也不知道他们直到飞升有没有可能坐拥一城,知己在怀,这般一想却就无法生气了。
他摇了摇头,将这般不争气的想法丢开,和他们有什么好比较的呢,迈步入内。在府中伺候的多是沈中玉带来的道兵,见到主人来了,纷纷行礼,汇报道:”梼杌君正在书房里处置事务,北冥真人仿佛是出去了。“
沈中玉听到自己徒弟忽然间又多了个封号,心里失笑,摆了摆手,让他们带路。进去书房,他就看到一只黑猫趴在书案上,数支笔悬在空中,在挨挨挤挤地铺了一桌子的公文上运笔如飞。
梼杌听到有人进来,一抬头看到自己师父正含笑站在门边看着自己,心里一喜,四周的笔就啪啪嗒嗒地落了一桌子。他也不管,后腿一蹬,就跳了过去。
沈中玉一把接住自家徒弟,摸了摸他厚实柔顺的皮毛,在案后坐下,看了两眼那些公文,就一边挠着他的下巴,一边说道:“你做的不错。”
梼杌被摸得骨头都要软了,勉强得意地抬了抬头,喵呜一声。沈中玉摸了摸他的小圆脑袋,说:“那就继续干吧。”
梼杌听到这个,挣扎了一下,想要表示抗议,但最后还是被摸成一滩泥,懒懒地瘫在沈中玉的膝盖上不愿起来。
岁月悠悠,逗猫正好,梼杌最后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道:“师父没有接到人。”
“嗯,他去走试剑路了。”
“嗯,哦,师父这次眼光不错。”梼杌含糊道,“我还以为又要多个紫夫人。”
“你再试下提这个?”
“嗯,不说了。”说罢,他索性将脸埋进自己的两只爪子里,整个猫成了一个黑漆漆的球。
沈中玉直接揪着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真把自己当猫看了?“
梼杌听沈中玉说得严肃,知道无法再混过去,蜷着腿,摇晃了一下,道:“不这样,我又能如何呢"
沈中玉道:”重新投胎。“
“我受不了这样的苦。”梼杌道,“师父重回元婴,吃了很多苦吧。就是金丹期心魔缠身,也够受的了。我怕我会疯掉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沈中玉听到他这般不争气,不怒反笑,道。
梼杌道:”吃了一次亏,自然应该明白些。“
“哦?”
“猰貐他们都是哄我的。”
沈中玉闻言,冷笑一声道:“你没这个心,他们哄不了你。再说,他们为的是我们自相残杀,最好一起死了。你自己蠢,别怪人。”
梼杌听完这个,一下子焉了下来,本来一直紧紧蜷着贴着身体的尾巴都垂了下来,道:“我看师父很喜欢他。”
“你是我徒弟,难道我还要你去奉承别人吗?”沈中玉再次感觉到大徒弟的蠢,觉得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是!”梼杌心满意足地应道,然后娇俏地喵了一声。
沈中玉痛苦地把他放下来,捂着额头发出了一声长叹,徒弟好蠢还不上进,真要命!
沈中玉想了想,在城中设了白檀君之庙,就说这能佑人婚姻子嗣。这般说也没错,新移民到来自然都希望子嗣繁盛,婚姻幸福,只是可怜白檀君堂堂男子要去管着些事,就是以此封神也说不出口。
而且,因为多数人心中想着佑人子嗣的神灵多是神女,到时候白檀君真灵重聚之日,只怕也是男生女相,根基不稳,无法再对沈中玉做些什么了。
沈中玉做完这样的缺德事之后,就将这个不肖徒弟的事丢在脑后,因果已了,以后再无师徒缘分。
随着时间流逝,更多人知道了九幽老祖要在北邙安家落户的消息。有些人暗地等着九幽老祖什么时候被那里的阴煞之气反噬到死;但也有人认为九幽老祖另有后着,就如阴山宗一般,定是有在阴煞之地安家的本事;更有人想着,不知道这阵法如何能得,不若进城一观究竟。
对于这些别有肚肠的人,不得不说,沈中玉都有些习惯了,横竖还有很多人要送上门给他立威。
就在寒冬腊月,大雪纷飞,染得一城都是银白之时,沈中玉却披着玄色道袍,倚在城墙上冷眼看着城外来袭之敌,语气平淡地说道:“若要战,那便战!”
作者有话要说: 老沈表示徒弟好蠢好嫌弃。但是看在毛茸茸的份上勉强忍了。
☆、第九十章
临城之前,杀出了沈中玉的威风,也杀得人胆寒,鏖战七日,不走不退,接连打败了闻讯而来的十数个元婴,包括其中一个最为难缠,在战斗中忽然突破化神的桃源派元婴大能。
冒着天劫雷电,沈中玉以要玉石俱焚的狠劲,合身扑上,量天尺化为锋刃直接刺破丹田,将他的元婴搅成数截。杀了这刚入化神就死掉的元婴大能之后,沈中玉一身是血地回身看了看其他还在现场围着他的众人,露出了一抹冷酷而嘲讽的笑意。
但是众人已经不敢拦他,一时场面静默,上百人看着沈中玉冷笑着甩了甩手上的鲜血,仿佛毫不在意地迈步往城内走。
拦在他跟前的人见到他来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