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其实安少爷人也是不错的,为什么少也不跟他在一起好好地过日子呢?”司机对自家少爷的不定期抽风已经产生抵抗力了,他抹了抹脸,然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您和安少爷都相处这么久了,两个人应该也有感情了吧?你这让一直游戏人生下去,老爷和老太爷都担心极了。”
“哎呀,小陆啊,最近中文学得不错嘛,连游戏人生这个词都会用了。”陶然在车子里面左摸右摸,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小镜子,怕是哪次带着美女在车上“打架”的时候不小心留下了。
“……”知道自家少爷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司机也就不继续问下去了。
车子里面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陶然轻笑了一声,“小陆啊,你还是太单纯了,看不懂一个人的真面目啊。”
“玄煜这个小子,看上去单纯善良,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好,似乎是那种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傻瓜,但是他的内心却比任何人都要冷血,警惕心也比任何人都要强。”陶然透过车窗望着黑漆漆的街道,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你以为你走进了他的内心,你以为你被他接纳了,殊不知在他的心中,任何人都是过客,包括他自己。”
“这些年,要不是我主动联系他,三天两头的缠着他出来聚聚,说不定大学刚毕业我就被他忘得干干净净的了。”陶然对着小镜子欣赏着自己漂亮的脸蛋,嗤笑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跟安少爷做朋友呢?”司机疑惑的问道。
“或许是因为,我们是同样的人罢了。”陶然垂下眼睑,喃喃自语。
是啊,他们是同样的人,一个用游戏人生来装作多情,一个用单纯善良来表示自己的合群,可是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无情冷血。他们这种人,看上去能够接纳身边的每一个人,其实只有自己知道,他们的内心,是任何人都无法走进去的。
没错,任何人。
另一边,虽然安玄煜并没有喝酒,但是走在无人的街道上面,他还是有一种微醺的感觉。一阵夜风夹杂着凉意吹了过来,他莫名的觉得有些冷,这冷从皮肤一直传到了心底最深处,绝大的悲伤瞬间笼罩了他,他抬起头,迷蒙的看着天上散发着清冷的光芒的月亮,许久,轻轻地说了一声,“啊,好安静。”
可不是吗,失去了白天的喧嚣,夜晚的街道阴森森的,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大楼与大楼之间的空隙里,全是黑暗,仿佛有不知名的凶兽潜伏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孤独的行人,然后迅速出击,将他们拖到黑暗中撕咬成无数块碎片,然后一口一口的吞入腹中。
安玄煜其实是很害怕黑暗的,他还记得小时候,父母离婚了,妈妈一个人带着自己艰难地生活,有时候自己半夜睡醒了,周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好多次,他都踉踉跄跄的摸索着出了房间,然后打开楼梯间的灯,一边哭一边喊着妈妈的下楼,他很害怕楼梯间转弯处的那扇窗户,黑通通的 ,在灯光下就像是两个幽深的眼珠子一般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每次自己下楼时,都是低着头匆匆的跑过那扇窗户,从来没有敢直视。
无数次,无数次,他半夜醒来,然后打开楼梯间的灯,然后坐在最后一阶台阶蜷缩成一团一边哭一边等待着妈妈的回来,可是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没有一次看到妈妈的身影,他想,也许是妈妈在自己哭累了,睡着了之后才回来的吧。
一个单身妈妈带着自己的孩子,还背负着巨额的欠款,生活的真的是十分的艰难,加上那时候自己又不是特别的懂事,所以挨打也是家常便饭。
他的童年,没有父母的宠爱,也没有好看的玩具,好吃的零食,有的就只是无尽的黑暗与绝望,别人的童年是一杯瑶池玉液,在时间的熏陶下更显芬香淑郁,可是他的童年,却像是一堆被虫子要的千疮百孔的菜叶,早就腐烂在心底了。
别人回想起童年的时候,脸上总会弥漫出真诚的笑容,一开口,就是或欣喜或无奈的笑容。而自己,却只能露出尴尬的笑,然后沉默。
本来打算坐悬浮列车回家的,但是安玄煜突然间改变了心意,想要走回家了,他一边走一边回想着自己这一生,眼神空洞极了。
“小煜,你怎么哭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玄煜怀中的小白猫突然开口,它的声音中隐约带着一丝心疼。
安玄煜抹了把脸,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他胡乱的用袖子把脸上冰凉的泪水给擦掉了,然后平复了一下心情,笑着看着怀中的小白猫,“没什么,只是想到以前的事情了,有些伤感了而已。”
虽然小白猫被安玄煜设计了人性化的功能,但是毕竟不能像人类一样的思考,看着这般上心的安玄煜,小白猫就算是抓心挠肺的,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说道,“小煜,不要伤心,你还有我。”
听了这话,安玄煜立刻破涕为笑了,他将小白猫举到了自己的面前,亲了亲,这才放松了许多,他环顾四周,冲着小白猫眨了眨眼睛,温柔的说道,“小玄,我们回家吧。”
“好哒!回家!”听到回家这两个字,小白猫立刻振奋了起来,它扒着安玄煜的衣服重新坐到了他的肩上,然后用自己的尾巴勾住了他的脖子,又将自己毛茸茸的脸在安玄煜的侧脸上蹭了蹭,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