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仙点了点头,神色愤愤:“就是他把我抓到窑子里去的!”
这回轮到宋老大惊讶了:“你说是李濂害的你?”
小桃仙慢声道:“那天我本来在街头卖豆腐花,迎面来了一个粉头油面的男人,见了我就手脚不老实,我一气恼顺手泼了他一脑门的豆腐,结果那人就让随从把我拽去了宴群芳,如果不是,不是大哥……”
宋老大暗道不好,原来自始至终都没李晏铭什么事儿呀!
小桃仙本打算和奶奶出去避避风头,如今李濂已死,倒是不用再躲了。
从小桃仙家出来,宋老大难得心事重重。他平时做得混事儿多了去了,可这回却让他咯得慌。一想起李晏铭一副要生食其肉的模样,啧啧,还挺来劲儿……呸呸呸,想什么呢?人这回是真被自己惹急了,指不定要怎么报复呢。唉,真是烦!
隔了几天,宋老大辗转反侧睡不安生,索性起了身,大晚上的闲逛起来。又想起大白天在饭馆听到的消息,更头疼了。留一明又犯案了,这回死的是城北的一霸,王进王富商,不仅人死了,半辈子的积蓄被挪了大半,挪不了的也被一把火烧了。
他摇摇头,吊儿郎当地叹气起来。没多久,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城主府前,不由乐了。成,都到门口了,溜进去见见呗!
于是搓搓手,跺跺脚,一股脑儿翻墙进去了。
一边欣赏起城主府的秀丽精致,感慨有权有钱的就是不一样,住的房子都是寻常人的百倍。一边慢吞吞地琢磨起李晏铭住在那幢屋子里。
专往金贵富丽的屋子里钻,跳上屋顶掀开瓦片一间间地看,当瞧见正在浴桶前擦拭头发的李晏铭时,宋老大乐了,总算让他逮着了。
手脚利落地从窗户里翻了进来,轻手轻脚地关窗入屋,想着好好吓唬那草包一番,宋老大笑得特贱。一走近,宋老大就懵了。
从上面看还没什么,这么近距离看,宋老大只感觉心里一震,全身的血液都奔涌了。
李晏铭应该是刚洗好澡,擦好一头乌黑的长发,这会儿正挑起一旁的纯白里衣往身上披呢,两条白花花细长长的大腿好死不死光溜溜地在宋老大眼前直晃。
当下就咽了咽口水,发现自己蠢样的宋老大暗骂自己德行儿。
“什么人?”李晏铭冷声道,一把系好衣袍,转过身来,“姓宋的!”
宋老大讪讪地笑了笑,吓唬人不成,倒被人抓了个现行。
李晏铭蹙眉:“你来这干什么?”
一双纯黑色的眼珠转了半圈,神色复杂晦暗起来,“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宋老大本就是脸皮极厚之人,当下脸上尴尬之色一扫,又恢复成原来没正经的样儿来。
“我,我怎么了我?你觉着大晚上的我不睡觉跑你这儿来是为了什么呀?”边说还边一步步接近他。
李晏铭脸色涨得通红,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这里可是城主府,你别乱来。”
宋老大乐呵一声:“乱来什么呀李草包,你脑袋里都装了什么龌龊事,想什么呢?”
李晏铭听他这话,神色一松,回味过来,又横眉冷对,半阴不阳地哼笑一声,张嘴就要喊人。宋老大当即就扑上去捂住了嘴,“瞎叫唤什么,老实点。”
李晏铭唔唔叫唤了几声,眼里又气又急,直瞪得人心口荡漾。宋老大撇撇嘴:“成了,不逗你。我来这儿是为了上回那破事儿。”
李晏铭一愣,消停了片刻。
宋老大瞧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难得心虚起来,“那个,上回那事儿是我没弄清楚……”左瞧瞧桌子又看看房梁,“是我的错。”
李晏铭睁大了眼,直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宋老大瞧着脑子一热,啾地往人脸上来了一下,紧接着飞速遁走了。
隐隐听见后面那声中气十足的:“王八蛋!”
再是“乒里乓啷”的重物砸地声。
宋老大咂咂舌,这脾气,都要上房揭瓦了。
回到家里,宋老大一夜好梦。
梦里瞧见那双细长长白花花的大腿,又瞧见那细长的眉毛,一瞪眼一展眉都煞是好看,那声音也是,叫起来一长三短,一咏三叹,好听极了。想着想着,梦中场景悄然变成酒楼包厢的样子,又像是城主府中,隐约还有个浴桶,水气腾腾的恍若仙境。李晏铭披散着头发,发梢还在滴水,披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软绵绵地靠着,时而怒骂时而欢笑,虚虚实实看不真切。
醒来时,宋老大对着湿漉漉的裤衩,默了。
他抹了一把脸,呼噜了两下。只觉得自己完了菜了事大发了。
这才几天的功夫,李晏铭在他心里愣是从一个蛮横的草包变成了念念不忘的心肝儿……呸,那哪儿叫心肝儿呢?人无时无刻不想着把自己的心肝掏出来喂狗吃呢!
想到这,宋老大苦着脸。
他向来是个随性霸道的主,遇见稀罕的可着劲要弄上手。可李晏铭是谁呀?倒不是说他身份尊贵,而他一介地痞配不上人家,他宋老大何时纠结过这个?而是,搁这以前,他喜欢的可是软扑扑娇滴滴的姑娘呀!
那李晏铭横看竖看都是个大男人,脾性更是十足十的臭,自己这是什么眼光呢?!
再感叹这些也晚了。
宋老大低头叹气。
又唰的抬起头,一双眼睛冒着精光,横竖都看上了,认了。
另一头的李晏铭黑着眼圈起了床,气压低沉沉,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