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面前的孟散,语气坚定,面色坦然,袁玖不由得心生温暖。
认真地看着他,随即微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不必,我自有分寸,你跟着就好。”
曹老汉又着急又紧张地站在门口,见他们回来,慌忙说明情况,却很是语无伦次。孟散稍微安抚了一下,两人进院一看,齐江天确实做得绝——
树上插着把匕首,入木极深,可见其内力深厚。匕首柄上挂着根麻绳,绳子另一头横捆着个人,正是水寒衣。麻绳并不是很结实,随时有可能断了,也有可能立刻被人弄断。下方地面上倒竖一把亮铮铮的大刀,刀尖与水寒衣只有不足一尺的距离。
齐江天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一身黑衣,披着黑色大氅。
“你就是袁玖?”齐江天站起来,上前走了两步。
“不错,”袁玖打开扇子,仍摇得悠闲,目光无意瞥了瞥水寒衣,道:“这是我教与你的事情,搭上不相干的人不太好吧?还是说,你杀人杀上瘾了?”
他笑得温和,可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眼中的浓烈的敌意和怒意。
“我并不想杀他,这是你逼我的。这样吧,你我打一场,你赢了,要杀要剐我随你便,你若输了,就让你常教永远别来找我麻烦。追追逃逃的把戏,实在没意思。”
“是没意思,还是你逃不过?”
袁玖轻声反驳,齐江天像是被戳中软肋,面色一变,袁玖又道:“如今你手中有人质,也罢,我答应你。毕竟我身为一教之主,若是连我都胜不了你,我教也确实没脸再找你麻烦。”
“你须知道,在我这里,输赢与生死是一个意思。”
袁玖怔了一下,随即合上扇子,“好!够爽快!”
他将扇子收入袖中,从身后腰带里抽出一根银色长笛,双手握住笛身,向两侧一拔,左手较粗的笛筒套在右手较细的笛筒上,手腕一翻银光一闪,分明是一柄杀气肃然的三尺长剑。
剑身细长,薄如蝉翼,幽幽的银光让人不敢直视,好似恍神间便能取人性命。
齐江天眼中露出些惊讶,然后很快镇定,也拔出自己的佩剑“无尘”。
“今日得见袁教主手中兵器,真乃平生一大幸事。”
“过奖。你手上的,也是柄不可多得的好剑。”
无尘,顾名思义,出鞘、入鞘、染血、杀人,不惹一丝尘埃。
突然,周围传来细小而异样的骚动,孟散警惕地左右看看,心道不好。除了常教的人,另有一小撮人正在向这里靠近,渐成包围之势,如果没猜错,就是古门的人。
如今袁玖跟齐江天对峙,常教无法轻动,古门作壁上观。至于他们的目的是想坐收渔人之利还是另有所图,就不得而知了。
袁玖感觉到了,也想到了这一层,因此,他现下唯一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
他这才认认真真地看向水寒衣,水寒衣也看着他,并没有说“不用管我”之类的傻话,而只是看了一眼,就将目光移开,随后闭上眼睛,好像这一切,都不那么重要。
袁玖沉了沉气息,道:“寒衣放心,我一定保你平安。”
水寒衣仍未睁眼,只是微微勾起嘴角,双唇轻动,“我信你。”
声音很低,但袁玖听到了,孟散也听到了。
袁玖看向齐江天,目光一凛,足尖点地,提剑上前。
今日是阴天,暗沉的天色里只见两道剑光相交相缠,月白人影对着黑色人影穷追猛打——袁玖没时间耗,必须主动出击,逼出齐江天的绝招。
他用的是常教独门剑法,招式诡谲,偏走死角。齐江天接得不算轻松,但也能应付。他的剑招朴实稳重,不露锋芒,却招招实在,从不浪费。袁玖看出来了,想必当初他与那几个探子过招时也如此,一招不费,专挑对手露出破绽时一击致命。
袁玖越发小心起来,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念之间。
孟散目不转睛地看着,虽然袁玖和齐江天比试是君子之诺,但万一有个什么,他必须保证袁玖平安。院子周围的两小撮人不动声色,相互之间却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