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和尚,说的都是些好话,还怕我们不给卦钱不成?”苍术嘴角一抹嘲讽——他是最不信这些东西的了。
“公子,出家人不打诳语,这签上是什么贫僧自然就说什么,哪里有为了卦钱犯戒的道理?”那和尚也不恼,依旧笑眯眯的。
“这种事自然是要听好话的,不管怎样就当讨个吉利。”笙哥儿侧过头,身边的重楼就把荷包递过来了,笙哥儿从荷包里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老和尚,“老师傅,收下这卦钱吧。”
“多谢公子。”
这时杜若插了一句,“老师傅,且问这卦若是问的姻缘,那又如何?”
杜若的话让其他几人也起了兴致,就连苍术也忍不住想要听听这老和尚能说出什么话——
老和尚脸上的笑意更深,“‘自古婚姻岂偶成,有缘千里得通传,如今宜好团圆日,莫教琵琶向别船’,这支卦上的姻缘解文说的是有缘千里都能相聚,公子若是想要有情人白头到老,可莫要错过了良机,须及时表情意,定终身。”
笙哥儿听了一愣,然后倒有些许不自在了,对那老和尚道了一句谢,就离开了——不过,接下来的时间里,哥儿心里一直在犯嘀咕——
杜若那样问老和尚分明就是在有意暗示着自己什么……而老和尚又说出那么一番话来,如果不是自己是一时兴起想到来安国寺,而杜若他们又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他都要怀疑那老和尚是不是和他们串通好的,才引出那些话来……
哥儿虽然面上不显,可是心里却打着鼓,他走在最前头,就那么一晃神,在踏出殿里的门槛时,竟和旁边过来正要进门来的人撞上了,是个小丫头,她原来手里拿着一把点着的香烛,这一撞香烛撒了一地,小丫头惊呼一声,忙弯腰去捡,嘴里嚷嚷着——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都不看路的吗……”
“实在失礼了。”笙哥儿道歉的同时,重楼他们早就走上来了——
“哥儿,没事吧?”
“没事。”笙哥儿想要弯腰帮那小丫头捡,却被杜若拦住——
“哥儿,你衣服都被烫出几个洞来了,有没有烫到?”
笙哥儿低头才看到自己胸前果然有了几个小洞,不过也只是外面的那件袍子外衬被烫了,“不打紧,穿了那么多件衣裳也不是白穿的。”
重楼摸了摸笙哥儿的前襟,确定只是外面的袍子被烫到,才放心了。
“我的香烛都断了好几根了,看你们怎么赔我。”小丫头气呼呼道。
“小丫头,你把我们哥儿的衣裳给烫了,还差点把人也烫伤了,我们还没有与你计较呢,你倒叫嚣起来了。”苍术冷眼看她。
“大男人的,不过就是被烛头碰了下,能怎么样?”
“能怎么样?”重楼也沉下脸,“既如此,要我们赔你香烛也没什么不可的,你先把我们哥儿的衣裳给赔了,里面的衣裳且算了,只是外面这件袍子是云光锦的,刺绣上用的是金线,你且算算,你要赔多少钱给我们。”
小丫头这下涨红了脸,皱着脸道,“你说云光锦就云光锦,你说金线就金线了?几个大男人,欺凌我一个弱女子,还要讹诈不成?你们可打错算盘了,若是真的闹起来,只怕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杜若听这小丫头这么说话,好似背后还有人撑腰,他挑了下眉,“你且说说,如何就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了?还说我们欺凌你,分明是你先闹起来的……”
笙哥儿见旁人都看过来了,道,“这里是寺庙,哪里就在菩萨面前生起是非来了?今日这事,不过是一句道歉的事情,是我方才大意了,没看见这位姑娘,我再去买了香烛来给这姑娘赔礼就是了。”
“哥儿且站着,我去吧。”昌阳虽然对那小丫头的态度很不满,可是他话本就不多,不惯和人争执,只是在笙哥儿有需要的时候行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