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哥儿心想着,苍术的性子倒不是和软的,因为生意场上的事情经了不少,难免心硬些,他为人解围,想来是难得的——难不成那时就看中了这子规的品相?
“这样,苍公子下次来的时候就点我的名了,每次都出手大方,亏得他,我在这兰芝楼的日子才好过了许多。”子规说。
“那苍术每次找你,都做些什么?”笙哥儿又问。
“来青楼找小倌人……公子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明白?”子规眼波流转道。
“……”笙哥儿干咳一声,“原是我多问了。”
子规见此却“扑哧”笑出声,“公子莫怪,是子规玩笑的。说起这苍公子,比不得寻常那些来楼里寻欢作乐的人,我也是好难得遇到这么一个点了我,却不为那风月之事的人,只是一味同我谈笑,让我与他解闷儿的。”
“解闷儿?”笙哥儿看着子规。
“是啊。”子规道,“这苍公子脾气真是好,不拘说什么,只要说了,苍公子也乐意。”
“只是这样?”
“那……公子想要知道什么?”子规望着笙哥儿,“我原先以为苍公子不好此道,否则为何我几次三番刻意勾引却未成功……直至现在,看到公子才知我原是错了。”
“看见我?”笙哥儿不解。
子规起身,靠近笙哥儿,不过在离笙哥儿还有一尺距离时,被一把突然横过来带着煞气的剑给拦住了,抬头却看见昌阳面无表情的脸,忙识相地站在原地,却也还压低了声音,“我一直都知道,苍公子看着我的时候,对我笑的时候,与我闲聊的时候,那眼睛分明是在透着我看另一个人……公子,你说,这个人能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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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儿还是第一次来我的府邸。”昌阳依旧牵着马,马上坐着笙哥儿。
“你那将军府,该是威武得很吧。”笙哥儿看着前方说。
“谈不上威武,只是一般的府邸。”昌阳道,“比不上珞城府里的规模,我那府里也没那么多伺候的奴仆,哥儿不要嫌弃才好。”
“你又不是不晓得我,我又不用人时时刻刻伺候着,只是打小很多事,你们都接手了,渐渐地,自己也做不得了,而这些事,有你在帮我,我又有什么关系?”笙哥儿没有半分自己在差遣一个禁卫将军的自觉——“况且,规模什么的,弱没人住,再大的规模也没什么用处,反而白占了那么些好地,惹人怨愤。”
“哥儿说的是。”
到了昌阳的禁卫将军府,笙哥儿被昌阳扶下马,一眼就看见了将军府门口两排直挺挺站立着威风凛凛的兵卫拿着红枪守在门口,个个都和昌阳似的面无表情——只是昌阳那身的气势更加慑人可怕罢了。
“这些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哥儿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找他们。”昌阳说。
“我倒不敢用他们了。”笙哥儿说,“咱们进去吧。”
“嗯。”
昌阳的府邸里面倒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甚至可以说是“一丝不苟”,这倒和他的人很是相像。
进了昌阳的卧房,迎面就是一个“静”字草书的金字烫底的字幅挂在墙上,然后整个房间里的摆设不过是一个乌木云水纹的雕花大床、一个挂着战衣、铠甲的衣架,还有一柄摆放剑器的横架,一目了然,连个屏风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