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夫拍了拍我的背,嘻嘻道:“就当是奖励你,没将我脱你爹衣服的事说漏嘴好了。”
说完他就进里屋去取银子了。
我忙不迭吞咽卡住喉咙的酥糖。眼角余光一扫,只见盛材正立在一旁,呆呆瞧着我。
我甚觉奇怪,忍不住问他:“你是嫌我吃了你太多酥糖么?”
他回过神来,低头道:“小的没有。”
我更加不解,便又问道:“我今年十八,你多大?”
“小的二十五。”
我扶了扶额,指正他道:“你明明比我大,做什么要叫自己‘小的’?”
他唯唯诺诺的样子,低眉不吭声。
我刚想再问他,陶大夫已经取了银子出来,塞我手里。
“今晚你有没有空?”他挑了桃花眼角勾我,“吃完饭别和你爹聊天,早点到我这里来坐坐?”
我明白他言下之意,赶紧点头,转身往家跑。
跑了两步我停下,回头看盛材手里的食匣。
“我能多拿几块酥糖吗?”我不好意思地问他们,“这酥糖很好吃,我想让我爹尝尝。”
陶大夫取过食匣塞我怀里,笑道:“统统都送你了。”
我心满意足地笑了笑,道:“陶大夫你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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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中,用陶大夫给的三两银子把那中年男子打发走了。
我爹垂眼坐在桌边,自始至终一声未吭。
我忙把怀里的酥糖掏出来给他:“爹,你尝尝,京城的酥糖,可好吃了。”
我爹没接,皱眉问道:“哪来的?”
“隔壁陶大夫送我的。”
我爹闻言抬头看我一眼。
“是吗?”他淡淡道,“陶大夫回来了?”
我点头笑道:“是啊,刚回来就被我逮着了。多亏他……”
我刚想把那三两银子的好事说与我爹听,他却已经站起来,面无表情往灶间走。
丝毫也没有兴趣听下去的意思。
我只好悻悻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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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了鱼,吃了饭,洗了碗,我爹一直没再说话。
我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也看得出我爹不开心。
我琢磨着他还是生气我打架的事情。
我爹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事都喜欢放心里,放得馊掉霉掉我还是怎么也猜不着。
我还想晚上去陶大夫家玩呢,如若我爹不开心,我该如何开口才好?
我正想得入神,我爹突然开口,问道:“那发带只当了三两银子么?”
我闻言连忙把发带摸出来,道:“爹,没当呢!”
我爹吃了一惊。
我赶紧道:“隔壁陶大夫奖励我没将他tuō_guāng你衣服的事说漏嘴,因此白给我三两银子。”
我爹似乎也不曾仔细听我说话,只接了发带,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摩挲。
“爹,这么好料子的发带,你打哪儿来的呀?”
我爹抬头看住我,眼神比夏风还要柔和。
“这是你送我的。”许久之后他轻声道。
我一怔,挠头道:“我怎么不记得了?是我被打坏脑子之前么?”
我爹难得笑了笑,随即将发带小心翼翼折好,起身放到柜子深处。
我见我爹似乎心情好转,赶紧趁热打铁在他身后道:“爹,我今晚想去陶大夫家玩……”
我爹突然回头盯着我,好看的眼睛里头折射着前所未有的凌厉光芒。
“爹……”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怯怯道,“你……你……说过不生气的……”
“刚才你说什么?”他冷声打断我,“谁脱过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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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