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人的云雀恭弥
双腿能够踏踏实实地着地的感觉实在太过久违了。
本来已经麻木的四肢就像重新上了发条,尽管非常虚弱,但我还是能够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属于正常人的、行走时腿部所积蓄的力量,正在重新回来。
我愣在那里,甚至连我本来是要去干什么的都忘记了——
我能……走路了。
最终是冰冷刺骨的触感使得我回过神来的。
那个部位——尽管我还没有习惯——
我回头看去,发现因为紧张,我的尾巴正下意识地绞缠着身后的脚架。
金属的寒意自尾稍传来,我哆嗦了一下、脑子里的旖旎遐思瞬间散去。
然后我的尾巴突然开始急剧缩短!
在这个过程中,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腿部的力量也在不断流失、再次回归沉寂,就像是两截泥捏的劣质品,开始迅速瘫软!
这时我正惊慌地摸着我的尾巴,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有到无、尾椎重新变得平滑,就像那根毛茸茸的玩意儿从来没长出来过似的——
毫无防备地,我摔了。
摔倒时我反射性地伸手想去抓身边可以扶住的东西,这么做的结果是我不小心摸到了云雀的吊瓶架!
翻倒的架子顶歪了床头柜、将水杯等物一并扫到了地上——
最悲惨的是,我是朝着云雀的方向摔的!
哦雪特!!
我整个人倒在他的床上,腰都快被硌断了——祸不单行,吊瓶架劈头盖脸地朝我砸了过来!
感觉到脑后的风声我才想起,以云雀的敏感程度,这会儿估计……早就被吵醒了。
苍白的手自我肩膀上斜刺里劈出,浮萍拐和吊瓶架相撞,发出尖锐的声音!
云雀支起上身、单手用浮萍拐架着吊瓶架,沉重的金属杆离我的鼻尖就只差那么一点点距离。
没有任何停顿地,他轻描淡写地一挥手,浮萍拐立起、将吊瓶架被整个撞飞出去。
我背朝后、脑袋撞在他胸口。
清晰地感觉到他动作时身体肌肉的牵拉和起伏,被他的气息包裹,我觉得自己不能思考了。
云雀苍白的手指翻转,拐子翻了个方向、对准了我的咽喉,眼中满是杀气。
他还没睡醒。
这个人就是这样,拥有可怕的战斗本能,能够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先行做出判断。
就在拐尾再往前几寸就能把我的脖子打断的时候,他收了手,黑眸逐渐回复清明。
我的耳朵颤了颤。
他皱起眉,单手覆上额头、掀起刘海,然后迅速滑下,发出疲惫的闷哼。转了一下眼珠,他冷冷地斜睨我,声音有些沙哑。
“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也要有个限度。”
我下意识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接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措辞。
游戏?
云雀的脸上浮起讥嘲的神色。
“不是故意的?”他微微伏低了头,视线锐利得像是能把钢板洞穿。“……我以为,你一直对吵醒我这件事情有独钟。”
他知道。
我呆了。
他每靠近一份,我的心跳就快了一分。
“如你所愿,后天我转院。”云雀的语气持续降温。“停止你的小把戏。”
我原本发晕的脑袋此刻难得清醒了一下。“如我……所愿?”
“啊,”他微眯狭长的眼,沉声应着,“你不是很讨厌我么?”
接着他粗暴地把我推开。“下去。”
我抓着床栏没动,毫不相让地对上了他的眼睛。
“你认为我讨厌你?”
云雀似乎对这种话题非常不耐烦,只是微微挑高了下颔,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恭弥,”这两个字一出口,我觉得心都跟着颤了两颤。“你以为……会有人喜欢用这种方式唤他憎恶的人?”
他的眉心蹙得更紧。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