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应了一声:“小的听了朱少爷的供词,即刻便着人问了管家,管家说出了昨晚去绑……去接朱少爷的仆从,小的一一问了,所说与朱少爷的供词相符。”
常大人眉眼含笑地看着朱诺:“朱少爷好兴致啊,新婚之夜还去倚欢楼?”
朱诺心里已清楚,这是排除朱离嫌疑的关键,他依旧神色惶惶恐恐,对着常大人作了个揖:“都是草民教子无方,闹出这等笑话来!”
朱诺看着常大人的神色,一脸沉痛与悲愤:“朱存之也是个混账!”
常大人倒不好说什么了,只听朱诺满是不忿地讲述。
“大人,那倚欢楼里有个小倌儿,好几年前对犬子有救命之恩,后来两人就……草民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再使手段出来,朱存之那混账就拿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遑论救命之恩的话来搪塞草民!哎,这等丑事,草民平日管不住,也就不再管他,哪知如今却因此酿出这等大祸来!”
“若是存之好好儿地进了洞房,草民那才进门的儿媳也不至于……”
新婚之夜新郎去倚欢楼寻欢?莫说常大人未听说朱家少爷有龙阳之好,就是听说了,也断不信看着温存和顺的朱离能反叛到这地步!这其中自然有什么不对,只是他不愿被朱诺牵着鼻子走,便刻意略过此节,只问那衙役:“旁的人呢?丫头,喜娘,下人,都问了么?”
衙役只得低头答道:“正在问呢!”好在有人进来解了他的围,那人呈上书简:“大人,这是仵作检验的结果。”
常大人接过看了一眼,随口问朱诺:“朱少爷昨晚具体何时出门,何时回来?”
朱诺想了一下:“草民听说存之出门的时候,约莫丑时多些,当即便带着管家和下人们追了出去,这一来一回,又在夜合巷耽搁了些时候,回来只怕寅时多了!”
常大人不动声色,眼睛还在那书简上盯着,却问:“喜娘何时散的?”
朱诺:“草民听说了犬子的荒唐事迹,知道一时半刻拿不回犬子,这事本是家丑,传出去也叫人笑话,便着人赏了银子,遣散了人。”
常大人鼻子里哼出来一声,话是对着那两个衙役说的:“仵作验过,林氏后脑被人用重物重击不止一次,昏厥后流血致死。这时间也在丑时初到寅时末,击中后脑,那也得有动静,总不能一个人也没听见动静,给我好好儿查!”话中的意味却不言而明。
朱诺只做不知道,看着天色不早,尚请常大人用饭:“今日下人们都未能出府,采买之事定没办妥,只是粗茶简饭,还请常大人用些。差役们也辛苦,歇上一刻总不打紧吧。”
常大人还有别的公务要处理,总不能只耗在朱府,他辞了朱诺挽留,先是给朱诺打好招呼:“这些事还未查清,暂且委屈府上的人,这几日不许出府。”而后正色嘱咐差役:“这行凶之人歹毒,只怕还稽留府内,你等给本官看好了,若教凶手溜了出去,哼,也都不用再吃这碗饭了。”
朱诺丝毫不把常大人的做派放在心上似的,恭敬地送走了常大人,吩咐下人备些简饭招待衙役。
他一转回内院,只见祥伯正在等着,两人对视一眼,彼此脸上的神色一样的凝重。
朱诺已从官府的举措中清楚地察觉到了潜藏在常大人背后的危机,也就不再多问,只说:“夫人呢?”
祥伯才说:“夫人还被拘着……”剩余的“问话”两字还没出口,秦氏已提着剑进了门,祥伯眼见不好,秦氏盛怒,他并不敢阻拦,只尴尬地咽下了话头,拱了拱身,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按时更新,鞠个躬。今晚同学来,他在的时候我自然要三陪(陪吃陪玩陪逛),没空更新,还不知道他待几天,总之他走了我就好好更新。
这章没有朱离同学多少事儿,因为他还没搞清楚这中间的猫腻,下一章他就出来了,然后见乌桑也就不远了。这个慢热的节奏,到现在都没滚个床单啥的我都能把自己急死了。
好险,差点又忘了申请榜单!希望下一期不会轮空,么么哒!
☆、风波骤
祥伯走了不两步, 就听朱诺在后面叫他,他折回去,看屋里两人剑拔弩张, 便不进屋,站在门外听朱诺吩咐他:“拿些稀罕物件儿, 再去趟官府。”
祥伯欲言又止,朱诺已哼了一声:“常大人是老官场, 差事银钱两不误, 这道理他懂!”
朱祥应了一声,朱家这情形非常不好,让官府拖延些时日非常必要。
他转身走了两步便听见身后的争吵,许多是老生常谈的矛盾,他心里都清楚,无暇再听, 只在去官府之前, 先拐去看了趟朱离。
官府的差役这时辰都歇了下来, 等着朱家的一顿午饭,朱家的少爷倒是比官差还勤勤恳恳, 竟在官府问过之后, 挨个儿讯问自己院里的丫鬟小厮, 朱祥说不出悲喜,只在心里叹了口气。
朱离看见他倒很是关切,撇下被问地一脸茫然的丫鬟迎了过来,上下看了一遍朱祥:“祥伯, 官差没为难您吧。”
朱祥只在唇角笑了一下:“现在只是问话,为难我做什么!倒是少爷,换身衣裳歇一会儿吧,查案子的事,还有官府的人在呢!”
朱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还是大红的喜服,只是这一夜一日过去,衣衫早被揉搓的发皱,更沾了许多污渍在上头,想起从昨夜出了朱府去倚欢楼到现在,他都没来得及洗漱沐浴,真是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