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个消息,陆玄青又惊又喜,“谁?”
“哼,这件事情,告诉你倒也无妨……我们在衙门里做事的,多少认识点人,我多方打听,终于被我找到一个开茶寮的,他起先不肯说,后来说他在什么……教里曾经见过有位郎中治好了中这毒的人。那郎中姓陆,据说是姑苏人氏,这不,我正准备去姑苏呢……”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全然没有发现陆玄青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你碰到的那个开茶寮的……”元廷秀打断了他,“他的茶寮可是在靖安向北的官道上?”
曹鑫吃了一惊,上下打量着他,“你怎么知道?”
“那是森罗教的据点,”元廷秀苦笑了一下,“他说的那位郎中……应该叫陆玄青。”
“传令下去……沿江而下,去金庐。”
画舫内,手下人听了这道命令,感到惊讶不已:“尊使,我们出来之时,教主的口谕说……”
“教主只说要在洪都与武林盟的人接洽,没有说过不能去别的地方……”南宫说,“更何况我非去不可。你自白虹山庄以来跟随我多年,关于这件事,应该是最清楚的。”
“少主人……”手下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为了相王,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当年老主人为了这件事气得一病不起……”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南宫叹道,“对方毕竟是东厂的人,到了金庐,你们就不要跟随了,除了你,其他人武功路数难免被人看出是森罗教来的,此时此刻,本教不宜与东厂起冲突。”
“那至少让属下跟随……”
“不必了,”南宫摇头,“你是白虹山庄投奔而去的,教主本就信不过不是自己提拔的人,如今我带你一人前往,难免有小人搬弄唇舌。更何况,不过是区区东厂鹰犬……不足为惧。”
手下人思虑再三,长叹一声,“少主人……万事小心,属下传令去了。”
南宫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视线却一不留神瞥到了位于卧室一角的一抹殷红,那是昨天那个人换下来的绣鞋。不知怎地,他鬼使神差地想起谢准穿那身喜服的样子,虽然是女子服色,但那眉清目秀的少年穿着却并没有多少突兀,不仅如此,衬着他那张神采飞扬的脸,竟还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喜欢聪明人,向来都是,和聪明人说话不用费太多力气解释前因后果,而那个少年更是太擅长让人出乎意料,他永远也想不清楚对方下一步会想到什么,和对方的斗法让他有种事情可能会超出控制的久违紧张感。但在昨夜之前,这种喜欢并不包括另一些微妙的情愫。
房间里空空荡荡,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了,说是要回金城客栈。他猜想谢准肯定知道他会去金庐,这种事情是很难瞒过那小子的。虽说也是东厂的人,但他却好像丝毫不担心对方会去通风报信——既然是聪明人,有些事情自然能清晰地想明白利弊得失。份外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船开了,他起身想去窗口,却听见房间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进了来。他本以为那是手下的人,转身看时,却看到了他未曾预料到的一张脸——神采飞扬,脸上又带着几丝漫不经心。
“你怎么又回来了?”他看着谢准狡黠的微笑,问。
“离昆仑千里之外的地方,却还如此小心谨慎……你身边,应该已经没什么可以用得上的人了吧。”谢准说着,紧了紧腰间的绣春刀,“所以这一趟,就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我有没有同你说过……”南宫说,“……聪明到你这个程度的人,已经有些让人讨厌了。”
“正好,”谢准回敬道,“我也讨厌你。”
雨已经停了,土地庙里自然不是久留之地。苏伶提议说去月华宫在附近的据点江东酒馆暂避,为今之计,也只得稍后再设法与谢准取得联系了。
“早上我们出城的时候,我听外面的人说没找着那小子。”元廷秀安慰道,“既然那么多人一块出动都没找到,现在这样就更找不到了。”
“希望如此……”苏伶脸上的担忧之色却是仍未退去,“他那时候样子有些不对,晚上又没有回客栈,我真担心姓万的有什么阴谋诡计。”
“放心吧,多半是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了,要说阴谋诡计,这世上还没几个人能骗得了那小子的……不过话说回来,那姓万的武功不高,心眼倒是不少。”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武功是高是低,”苏伶沉吟道,“他和阿准对上的时候,躲闪的方式确实不像是个会武功的人,但是我和他过了近百招,打了他几十处大穴,他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如果没有很强的内功……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阴阳错脉?”元廷秀说,“这轻云蔽月手乃是攻击穴位,但凡指法,讲究的无外乎出手精准,但是倘若对手穴位错开了位置……”
“对了!”苏伶恍然大悟,“难怪最后一招,明明穴位打偏了,他却还是……可是,阴阳错脉乃是失传的上乘内功,他和阿准过招的那会我看得清清楚楚,真的像是个不会武功的人。”
“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不管他会不会武功,遇上再说就是了……”
看到他们准备动身要走,曹鑫凑了过来,带着谄媚的笑容抓起陆玄青的衣袖,“陆公子,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陆玄青正欲解释,元廷秀一把拎起了曹鑫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你这人好生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