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空桑悠闲地立在一旁看休晋布阵:“抓鱼啊。”
荀衍不懂,为什么这些大人物说句话都得说暗语。“抓什么鱼?”
郁空桑回眸一笑:“大鱼。”
又开始了……
“多大的鱼啊,这么费事?”
郁空桑伸手一指院子中央的休晋:“那么大的吧。”又说休晋:“鲤鱼往下,下布水阵。”
休晋不回头,少见地带了点无奈语气:“那是文鳐。”
郁空桑倚着荀衍,声音慵懒勾人:“你乱讲,真的文鳐在念久那,你这条就是插着翅膀的鲤鱼。”荀衍已经被倚得半边身子酥麻,听见一句娇嗔的“乱讲”又浑身一颤。
“念久先生飞升前送予家师。”一边低声反驳郁空桑,一边在空阵之下听话地套了水阵。
隐约听着又是一出情感大戏,荀衍都忘了自己的正事。郁空桑推他一把,把他从门边推进屋里:“再听故事你就得像上天那样飞车了。”
同事们大多秉承着吃穷公司的想法,没有浪费一个名额。又因为还有个抽奖的亲子活动,去年开了不小的奖,这下就算没有儿子也要带侄子。
荀衍其实很是看不上公司这种活动,因为除了老板自己,没有几个不是单身狗,孩子更不用说。老板三个孩子,活动三个奖项。这种活动的奖项长双眼的人一看就得他内部消化。那有什么意思呢?哪知道这群死宅竟然要奖不要脸,连老板颜色都懒得看,个个都带了。
一个年方二十七的同事迎上老板怨念的视线,傻了吧唧一拍旁边看起来十三四的的孩子:“老板!我私生子!”
老板:“……”
老板很想问他妈多大,同龄的话那他打算报个警。他决定以后的招聘得加上羞耻心这一项。
坐在通往机场的大巴最后一排,荀衍推了推旁边一上车就带耳机的同事:“你家孩子?”
那孩子闹腾非常,呜呜呜开着隐形的小火车跑车头玩一会,跑车尾玩一会,十分欢快。“哪能呢?我要有这样的孩子早掐死了。邻居家借的,性子可厉害了,老板敢黑幕,他就敢上去干他丫的!”
什么邻居啊,这心可够大的。
这位据说性子厉害的邻居家熊孩子很快被另一个熊孩子干翻了,换了个声调呜呜呜地找回来,同事把他拎上座位,象征性地哄两下。“你不是挺能耐的,再干他去。”
这种安慰并不见效,还产生了副作用,小孩哭得更厉害了。要是身边是个小女孩该多好,荀衍幻想了一番安安静静的,还拿软软甜甜的嗓音喊他叔叔或者哥哥。于是他的双眼四下逡巡。
“给我!”
荀衍张眼望去工,一个头戴水晶小冠的小仙女夺过这一场的擂主——刚打败旁边这个熊孩子的那位——的爆裂飞车,并一脚踢了过去。临时爸爸妈妈顿时一阵慌乱,好不容易靠几位已婚人士控制住了局面,又由几位人高马大的同事或“家属”震慑而得以平静。
荀衍放弃了任何想法,开始往包里翻耳机,耳机没翻到,倒是让他找到了之前买的耳塞。耳朵被涨开一点后,外界的噪音就温和多了。他开始想那顶水晶小冠,发卡一样斜斜地别在头上,田田一定很好看。郁空桑的话,他想到古装剧里的抹额,中间放一颗红宝石还是蓝宝石好呢?
下了车又下了飞机,他都没得出答案,甚至还增加了黑色和紫色两个选项。
带着厉害熊孩子a的同事b问荀衍:“你真的没带啊?”
荀衍突然也来了和老板抢奖项的兴趣:“他们自己过来的。”
到酒店时,郁空桑已经带着田田等他了。坐在沙发上,田田的肚子已经有点鼓鼓的了,手里只有一袋零食。这袋零食被两眼放光的小野狼们看到了,一个个摩拳擦掌打算行大巴上的事——抢。反正真正的爸爸妈妈不在,这些假货们管不到他们。
“衍衍!”
田田看到他马上冲过来,在荀衍的怀抱里找到了实感。他在荀衍的院子里待的时光已经在他短暂的生命里占了很长一截了。这次出远门,醒来时看到的不是荀衍他很慌张。
“你要长在我身上啦。”
“哼!”
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是和大魔头在一起,他都快吓哭了,说好荀衍带着他们的。
“不生气了,要不要把零食给小朋友们分一点?”荀衍对小孩子还是很宽容的,他们这个年龄特有的可爱让他很难积攒出多少怒气。
田田很听话,把他的蚕豆花分给其他的小朋友,因为人多,一人一小把之后就见底了,“私生子”和老板十三岁的大姑娘都摆手说不吃。大孩子们都很懂事,小孩子也因为田田的大方生出一瞬间的惭愧之感。
他被荀衍抱了起来,行李箱在郁空桑手里,他趴在荀衍耳朵边,说悄悄话:“那个蚕豆是先生买的零食里唯一一袋不那么好吃的。”
自以为教子有方的荀衍:……
每个人都是一间房,有的大床,有的标间。这个酒店地处偏远,来的人多数为了见一见戈壁的壮阔,节假日多一些,这个时候就毕竟冷清。每个员工都是一间房,有的大床有的标间,适用于一家三口,老板给自己一家五口开了间最顶层的套房,毕竟他从不对自家人抠门,是个很好的丈夫父亲。
荀衍刷卡打开房间门,屋里的狭窄程度超出他的想象。“光看外面应该挺不错的啊。”这下要怎么挤下九个人。
两张一米二的床,中间正好放下床头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