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新皇登基,改年号为平治。
至于先皇的妃嫔,没有生养的且有后台在宫中终老余生,有生养的,随儿子出居王子宫。新皇自愿守孝三年,三年之内不再晋选秀女,俸银减半。
次月,长公主安瑾瑜招户部侍郎张左谦为驸马,锦瑟和鸣。瑾瑜公主怀孕两月已余,驸马天天不离身旁,引起宫中一段佳话。
朝廷是朝廷,战场归战场。
杜颖和风幕成了云门关最大的官。韩夜找到他俩的时候,俩人坐在凳子上,正对着地图商讨作战方案。点点晕黄的烛光照在俩人脸上,使他们严肃的面颊添了丝柔和的光芒。
韩夜放轻脚步,走到杜颖身后。青年的发梢有些灰土,然而那张面无表情的侧脸没有一丝疲惫表现在脸上。
“黄博是隋清国的一员猛将,然有勇无谋,他们虽然占领了云门关,但心浮气躁。他肯定不明白云门关这样一个地方,为什么派他来驻守。趁着这几天人心浮动,我们明日就攻打如何?”风幕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此人近两年在军中已崭露头角,受到太子的注意,但无论怎么拉拢示好,他都视而不见。听说殷王也派了谋士与他结交,却次次无功而返。
似乎和公主的关系不一般呢。
“风将军,我方七万人马,然黄博率了十万人马,双方兵力未免悬殊。明日攻关,战鼓一响,两方人马都受到激励。敌方野心勃勃,如我们不能做到一鼓作气,我方将士的情绪必然影响战局的成败。”杜颖说完,转过身子,“你来了。”
风幕讶异,“原来你们两个认识。”
韩夜呵呵一笑,不知道怎么向解释他和杜颖的关系,打着哈哈,“认识的朋友多就是好,你们看,连属下什么的都免了。”他搓搓手,“是吧,风将军,杜大人。”
风幕状作严肃,“韩夜,你悠着点。”韩夜转头看向四周,几个幕僚模样的人默默的低下头。
“杜大人,那依你之见,我方该如何?”
“出其不意,趁其不备。明日子时二刻,由韩夜带领数位将士潜到敌方,杀了守关人,放火烧营,打开关门,就可大功告成。”杜颖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韩夜知道杜颖在给他机会,但他心里还是有点儿犹豫,“可是我,可是我不会拋绳索啊!”
“你只要上去就行,至于拋索会有人做的。”杜颖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将你如厕时掉了一百块钱,事后在捡与不捡起来的矛盾心理中徘徊不绝,结果没过半分钟被水冲走,郁闷的离开”的事说出来。
要是韩夜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揪住杜颖的衣领“丫的你还提,要不是老子的裤子湿了,你建议老子穿那条只能放进去女人的半个手掌大小的夹克裤,老子的钱会掉进厕所吗,老子的钱会以那么悲剧的结果掉下去吗,老子会被你拿这件事嘲笑个不停吗”。
杜颖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啊。
韩夜听见他的叹气,以为杜颖对他失望了,从小的哥们儿,怎么能让一个对另一个瞧不起呢。他猛的一拍桌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翻个墙吗,老子小时候闭着眼走路都不会跳进河里,更何况区区小墙了。”
风幕被他的“老子”炸了个哆嗦,不过有这么多人再看,他不好意思直接说“韩三儿,你说话好粗鲁”,只能镇定的拿起水杯,放到唇边的时候,发现杯里没有水,无奈之下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才说,“韩夜,那可不是区区小墙,而是十五米多高的城墙。”
韩夜默算了一下,相当于五层小楼,自己以前站在上面的时候,又不恐高,满不在乎的说,“这城墙,我爬定了。”
“那就明晚吧。”
第35章 呵呵
五个伙夫在灶坑前烧火做饭,白花花的大米在火柴的烧烤下冒出股股带着热雾的香气。青烟蒙蒙,持久缭绕,散开了一层又一层,遮蔽了伙夫黝黑的面庞。
将士们围坐在一旁,有的擦矛,有的原地挥胳膊,有的互相对打。远远的看去,仿若远古时期那种不分场合的聚会。
韩夜穿上战衣,他的武器和别的兵士不一样,是一把藏青色的软剑。吃过晚饭,他们休憩了一小会儿,趁着夜色正浓悄无声息的来到城墙下。
绳索抛上去,韩夜轻轻的一蹬,就手脚并用的向上攀爬,十几个黑影如快速奔涌的河水向上蠕动。韩夜发现自己被落下了,他暗恼了声不争气,死命的继续爬。墙上想起了轻微的呼喊,便没有动静了。他向上看去,一个先上来的兵士将手递给他。
黑暗中,墙下有个影子见他安然无事,松了口气。
制服哨兵,放火烧营,打开城门,顺利的像老天保佑。惊叫声,怒吼声,火光声,韩夜再一次见识到了混乱的战场。
通天的火光将人的面庞映的通红无比,痛楚的呐喊撕裂了人的耳膜。身边之人的手臂被敌兵划开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白肉一番,鲜红的血液溅出来,引起阵阵颤栗。
这就是我以后要经历的一种生活吗?韩夜不禁暗问。
疯子才会喜欢这样的生活,他狠狠的朝地下吐了口鲜血。
快到了清晨,混战才结束,黄博被韩夜刺中胸口。他死后,军心涣散,剩下的人退至关外。韩夜叹了声“终于完蛋了啊”,跟着倒下。
“将军,云门关大捷,韩夜是主要的功臣,为什么不上报反而要瞒下呢?”杜颖追在风幕身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