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日哈林的雪一下子浮现在眼前。
☆、最深羁绊
“有吧……民族的自豪!”
“有多羁绊?”“你刚刚问我的时候,我先想到的是它,不是姬筮的脸……”索云博闭上眼:“宫中最深处,有一个小小的水池,想好之后,就去找那个人吧,想好这个问题之后:‘是否能为了蒙古放弃姬筮。’”
“?”“如果你有疑问,就直接下水去找上巳吧,她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上巳?司雷立马奔向水池。
坤利宫的中心是一高塔,塔高入云,里面却没有其他事物,唯有一泊水,水深不见底,只有蔚蓝,仿佛塔有多高,水就有多深一般。司雷慢慢在池边蹲下,里面渐渐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阴影,有什么从深处醒来?
他以为会是一个人,或是一条鱼,但都不是——上巳的出场比他之前想过的都更有震撼力:
一个巨大的浑天仪从水中浮出,质地透明晶莹,好像是水精所成,其中流转着无数星光,璀璨地好像钻石。
“唔?竟有脱离我算命之术的人……你,是何出身?”语气不带一丝烟火气,也未有一丝惊讶,这就是她,风上巳,应有的声音。
司雷静静地看着她:“你究竟从星象中观察到了什么?我是来问你这个问题的人!”
“知道又如何,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改变。”司雷上前一步:“若是你的算真能穷尽天地,为何算不出我?你、根、本、就、是、廖、论!”
“嗤”她突然轻轻地笑了,这一招比其他任何、有声的、无声的回答都更厉害。
啪啦,浑天仪完全脱水而出,高高跃起,凌于司雷头上,在上巳的目光中,司雷必是小如尘渺如蚁。“你的证据在那里,那几个字说得是铿锵有力,却没有任何根基,年轻人,我要告诉你一个关于辩论的秘密——证据比语气更重要。”
司雷哑了声,他发现自己真的对她没辙。“你能……现身与我一见么?”他忽然道。浑天仪“咦”了一声,慢慢散发出清辉,变幻成一位绝世的少女。
虽然曾经在崖山的海中看过她的倒影,但是司雷还是大吃了一惊——这人和将离长得一模一样。他突然笑了出来:这根本就是将离在糊弄人嘛!他哈哈大笑,却又突地住了口:那双眼睛无法骗人,这双眼睛里沉淀了太多太多,只一眼,便可叫人陷了进去,这双眼睛分明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司雷却只从中读出四个字:永不放弃。
“你……风上巳。”这双眼睛足以表明她的身份。
她点点头:“你,又是谁?昔日身死之时,三魂分离,命魂重入轮回,地魂归于大地,天魂却因有一丝不甘,流转人间,今日汝之所见,仅是三魂之一……天地悠悠,数百年过去,难道还有故人存于世间?”
“我,就是你的命魂。”司雷道,“刚刚你也说,重入轮回,前世为汉,来生为蒙,莫非真是长生天的旨意?”
“什么旨意——你待要如何?”上巳清眉轻颦,三分惊讶、七分不满。
司雷仰天长笑:“国家大义又如何——他民我民,你族吾族,不过蜗角之争,唯有爱,无论我轮回了几次,都依然记得那人的语,对他许下的三生之诺——我此生只救与他在一起,得成比目何辞死了却鸳鸯不羡仙!”
上巳低头,丢给他一块玉佩:“拿去,这是我的凭信,你要带走他,很简单,以后想再回到这里来看我,也很简单。”司雷冲她一抱拳:“多谢。”之后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上巳重新变回浑天仪,仪内星辉流转不绝,过了许久方才停下,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只因你还没明白……”
另一处别院中,姬筮看着窗外的春光微微发愣。
将离扑了进来,问:“阿筮,你快来看我绣的春风闹图!”姬筮皱眉:“我正数柳树上有多少黄鹂呢,让你这一吵!”将离眼睛一转道:“27只。”姬筮笑:“我是在数有多么对呢,唉,没想到黄鹂里也有这样的:那只毛上有一个小绿点的,本来和一只雌鸟儿好,前几日见了一只雄鸟儿,酥得走不动了,三只鸟从今早就一直叫着。你说,这算是零对还是一对还是两对?”将离将绣架往桌上一放:“等你学了鸟语,自个去问那只雄鸟儿吧……它心里自是清楚的……”说着,眼神黯然起来。
姬筮心中也是滴着血,脚却没挪动一步:“那……就算一对吧,两只雄鸟儿算一对。”
将离抬起头,姬筮倒是不好意思了,低着,不敢抬,只眼角余光看到,她眼中有泪意,却没有滴下来:“嗯,我晓得了,只是你看一眼这图吧……”只听得极轻的一声——她把什么放在绣布下面了。
这是她发出的最后一声,她默默地退了出去。
姬筮看着那一幅图,桃花怒放,蝶舞蜂忙,他轻轻地翻过一面,这也是一幅双面三异绣——背面是一对亲呢的人儿,一个是他、一个是她。双面三异绣极耗功夫,她不知绣了多久,绣终于成了,情却已逝……
姬筮慢慢将绣拆下来,贴身收好。布下方是一支钥匙。
只有一支?不过想一想也是,坤利宫重重深深,要想出去,只有一个办法——秘道,这一把钥匙,想必是用来开秘道之门的,一把,自是足够了!可,这秘道入口在何方呢……
姬筮抚了一下钥匙,是铜所作,微微泛油,说明常常使用。这把钥匙可能有两种用法——建立此宫时以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