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不要如此!"
"你说我怎么办?我不能看着他死!"四青溟垂着头犹如死灰一般。
"那就违职抗命!不必将军动手,只是章干一个不留神放走了人,皇上怪不到,也只靖王爷命好,没有人要放他!只亏得他命好!"章干如此说,不待四青溟做出反映,人已经离开了。
四青溟怔怔地看着人走的方向,心里发空,想见他!好想见!可是怕见了就回不了头了!走了也好,此生不见了吧!也免得心口发疼。
四青溟继续垂下头,一种叫悲凉和伤痛的滋味爬上他寂寥的后背。
第三十九章
北方的冬天总是伴随大雪,人心渐寒,天上却是热闹地飞满了雪花。
除夕夜被一场叛乱给搅和了,大年变得比以往寒悸却更显得热闹。可不,宫里宫外到处是巡逻的人群。人们或疲劳或忧愁却止不住忙碌。
后宫也是如此,后妃也都怕,怕极了,怕战争伤了她们,怕人趁乱待贱了她们。更怕皇上先走了,留给她们以后无数个寂寞的夜,不过即使皇上没先走,她们大都也是要寂寞地过了,只是那时候还有个盼头。
其实这一仗皇上要是真败了,后妃能活下来等终老的都不多,几乎是没有。于是她们更怕了,为皇上祈福,为天虞朝祈福,却没有真心为皇上性命担忧的。
不,不对,有,而且有不少,她们或多都只见过皇上一面。可都是不幸的,因为帝王的爱来的太过吝惜,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幸得到一星半点。
红梧院里,郦妃坐在院子一宿,除夕夜铿锵的刀枪剑气似乎将她也卷进了伤亡流血之中。她就是万千不幸人中的一个。
郦妃不禁苦笑,她的心犹如明镜,一向是知道深浅进退,可是这一次却明知道面前是深渊还是掉了进去。
也许是给皇上偶尔的温柔给迷了心窍吧,郦妃如此想着,可惜那偶尔的温柔却不是给自己的。
"红儿,晶儿去打叹消息怎么还没有回来呢?"郦妃焦虑地问道,旁下的宫女正打盹儿,给这声儿吓了个清醒,"回主子,宫外头打仗呢,大家都忙,晶儿怕是没找着机会问。再说了也未必问得到啊。"红儿说道。
郦妃应着,拉了拉身上的雪裘衣,白色的狐狸毛,温暖的紧。她还记得皇上让她给阑王挑冬衣呢,可是没几天阑王却反了。陛下一定很难过吧。
思及此,突然心念一转,大叫一声不好。
"主子怎么了?是不是给冻着了?奴婢就说嘛,大冷的天,您愣是不肯进屋,何苦来的。"
"不是不是,红儿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晶儿怕是要出事!"郦妃急急从椅子上起来,却因为坐的久了,冻僵了向前倒去,眼见着要磕到地上了,亏得红儿及时拉了她一把。
"快,快,快想办法把皇上身边的王总管给请来,要是请不动就请萧公公,总之能见得到皇上的,给我想个办法请来,就说我有要紧的事儿。"郦妃一边吩咐着,一边又叫过一个太监道:"小原子,你去御马房给我问问,先前给皇上养马的那个哑巴太监叫什么,进宫前是做什么的。哎,还是把他们总管直接叫来我问话呢。"
两个奴才见主子着急上火的,不敢耽误立即去办。郦妃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心里急得不行。
"怪我怪我,我怎么这么糊涂啊,这节骨眼怎么能叫晶儿去打听呢。宫里是定有奸细的,皇上身边就更是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了,怕只怕皇上早就知道了,万一那些五大三粗的侍卫把晶儿也当成了奸细,我可怎么对得起这可怜的丫头啊。"郦妃口中嘀咕着,脑子也越发清醒起来。
细细地琢磨了一番,恐怕问题出在皇上身旁。虽然不知道眼线是谁,也有一点是确定了的,那个哑巴太监!就是哪里不对劲儿,一个养马的哪能有那么精明的眼神儿。老祖母不常说吗:眼明心净,心澈视尖,只有心里有大智者才能有那样的眼睛。
虽然这些不能说明那太监有问题,可是他分明就是在掩饰自己,一个没有背景没有问题的老人家如何会掩饰自己?单就是怕麻烦?怕只怕没那么简单。
郦妃正着急上火的。
晶儿就回来了,郦妃见着她回来,忙拉住她的手询问道:"好晶儿,你没事吧?那些侍卫可有为难你?"
晶儿是跑着回来的,正忙着喘气儿,她抹了把汗道:"可吓死我了,外头盘点着可严着呢,皇上又下了严令,不让瞎跑动,主子,我可是差点回不来了。"
郦妃面有歉意:"都怪我不好。"
"主子快别说这些,奴婢的命都是您的,对了主子,我刚碰着小原子了,您派他去问那个老太监?我给叫回来了,主子你快别打听这人了,我刚能回来可亏了红儿她哥,不是亲的,就是禁军张大人手下的那个,青梅竹马的那个。"
"我知道,你接着说,这个人怎么了?"
"啊对了,红儿她哥说这老太监不规矩给皇上抓起来了。外头不让传昨儿夜里发生的事儿,连这么件小事儿也都不让传。红儿她哥说了,皇上正烦着呢,一个不留神犯了龙颜可就有的受了,他还让我回来告诉主子,可千万别到处走动了。"
"给抓了?"郦妃后头的话没听清,单就琢磨起这件事儿来,难道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么说来他真有问题?
郦妃回头一想,又觉得自己实在可笑。皇上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用得着自己操心呢?
这么一想,心里也宽了,这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