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片刻,杨易这才打量起自己所在的地方。
没想到的是小小的山匪寨子竟然有个如此大的地牢。牢房中暗无光日,黑漆漆的只有几盏油灯微弱的冒着火光,一时也看不清四周的情况。
除了光线不好牢房却还算干净,没有想象中那么脏乱差,或许是最近山匪生意不太好,牢中异常安静听不到什么犯人哀嚎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易已经实在饿的不行了,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好生难受。
终于,牢房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铁锁相交的声音,不过一会儿,就见昨日那个黑脸山匪带着两人,提着一只灯笼来到杨易房门前。
“公子!我们二当家有情。”黑脸山匪笑道。
说完便将牢房打开,两个山匪径直走了进来,也无多话,架起已经饿的腿发软的杨易就往外走。
杨易跟随山匪在迷宫一样的大牢中拐了半天以后,终于看到了门口的光亮。一路上杨易虽看上去已经饿的软弱无力,实则心里已然清晰的记着出来的路线。
刚一出大牢,一天一夜没见阳光的杨易眼睛有些不舒服,用手当着强烈的光线,待过了片刻逐渐适应了这才观察四周,不禁有些吃惊。
这座山寨位于一座大山的半山腰之上,视野非常好,只要举目望去便能看到山下的一切动静,远处的寨墙竟然是实实在在的石墙,由上而下,易守难攻。
光看这地理位置便不是小股官军能攻的下得,难怪根据杨易昨日的大概计算,此处可能紧挨着京兆府地境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股山匪存在?
杨易一路往山上走去,越看便越是惊讶,也越是明了,不禁道:“我说你们山寨人挺多啊?”
身旁的黑脸山匪闻言有些得意道:“那是,你也不打听打听,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们苍云寨?”
“原来这地方叫苍云寨。”杨易暗道。
让杨易没想到的是这个深山之中不起眼的山匪寨子,俨然已经自成一体。山寨里外都有着大片的农田,许多寨屋门口还挂满了野兽的肉干和皮毛,也就是说这群山匪已经有了自己基本的生活来源。
山寨中不时有妇女和孩童在山寨中来回走动,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一个山寨,倒更像是一个不小的村落甚至小镇。
难道土匪寨子不应该是非常混乱丶黑暗的地方吗?可此处的安详之态甚至比某些正常村镇还好,杨易瞬间觉得自己的三观出现了问题。
一路行去,杨易跟随黑脸山匪来到了山寨最里面的一个大房子,房门赫然挂着一张大牌匾写着:“群英堂”。
杨易好歹也在国子学读过一年学的,观那“群英堂”三个大字写的豪放潇洒,笔墨点到好处,竟有大家之气,杨易暗自惊叹这山寨当家的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手法。
黑脸山匪拖着杨易进了群英堂,方一打开门,里面吵杂繁乱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一股子令人作呕的酒味儿扑面而来。
杨易站在堂口观望,却见里面挤满了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光着膀子的在饮酒作乐,杨易心中却是终于松了口气,暗道:这才像土匪窝啊。
黑脸山匪示意杨易站着别动,走上前对着堂中最上方,坐在虎垫大椅上一人喊道:“二当家的!人带来了!”
堂上那人放下手中巨大的酒坛,转头饶有兴趣的打量起杨易,笑道:“嗯…白白净净的,倒像是只肥羊。”
同时,杨易也在打量这个二当家的,那人身材颇为魁梧,脸上耳颈边有一条长长的刀疤,看上去甚是骇人,但是杨易感觉这人长相虽然凶恶,眼中却透着让人摸不透的精光,纵使在喝酒,椅子旁也随时放着一柄铁背连环刀。
二当家看着杨易,问道:“小子!听说你是京城中的富家子,被人绑出来的?”
杨易连忙摇了摇头,让人看上去显得极为害怕。
二当家似乎也不意外,喝了口酒,指着大堂笑道:“此处名为群英堂,入堂者需忠肝义胆方为英杰。弟兄们,来告诉这位公子我们是如何招待不说实话的伪君子!”
“割了他的舌头!”
“剥皮拔骨放到油锅里炸!”
“把他绑到山中让野狼活吃咯!”
众山匪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慷慨激昂,那架势就好像杨易才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在此接受审判。
杨易听的面色苍白,若不是两旁的山匪架扶住,早就瘫软在地上。
二当家见状有些不屑的笑道:“哈哈!!!都说京城里的人有多精贵,我看都是些废物!”
“哈哈!!对,你看他那怂样!”顿时满堂大笑,都指着杨易的鼻子咒骂。
杨易暗自好笑,这就是一群没脑子的仇富之人,面上却极为害怕道:“各位好汉莫要杀我,我说便是,我说便是。”
二当家见状笑道:“来,扶他起来,你叫何人,来自何处,把你家里的情况细细道来!”
杨易沮丧的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恶狠狠的眼神,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我叫甲包鱼,家主京城,我们家在京城有个大园子,很大很大的园子,我敢打赌,你们这里一定没人见过!”
上面的二当家听了有些不忿:“小子休得夸言,老子行走江湖几十年,什么样的地方没见过?你说!要是说的是虚的看我不垛了你的耳朵!”
杨易畏畏缩缩的看了二当家一眼,道:“我…我家园子叫做大观园,正门有五间,上面桶瓦泥鳅脊,那门栏窗,皆是细雕新鲜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