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泰不知道杨易道理在耍什么把戏,犹豫半箱才小心翼翼的从城垛上探出一个脑袋来,神如鹰眼般盯着城墙不远处的杨易,冷声喊道:“九皇子殿下,人各有志,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还请不要妄动兵戈伤了”
杨易闻言无奈的笑了笑,对旁边的岳靖等将领吐槽道:“你说这安初泰是把我当傻子,还是把自己当傻子?这个时候还放这种屁。”
此话引得众人一顿大笑。
城墙上的安初泰虽然听不清杨易在说些什么,但看其众表情,便知道是在羞辱自己,遂怒道:“九呆子!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已死相逼?”
杨易闻言笑道:“安大人此话差矣,自古以来分疆裂土者皆视为国之重罪,受万民唾弃。如今安大人以一己私欲,欲要勾结旁人扰乱我蜀中安宁,你和我九呆子无仇,却和蜀中数十万军民仇深似海。我杨易此人素来爱管闲事,因此便顺应民心,来向安大人讨个说法!”
安初泰怒极反笑:“哈哈!!世人都说九殿下从小便有痴病,果不欺我也!我安初泰从未说过自己要叛离大光,老夫也永远是大光的忠心之臣。反而是你,陶刺史治蜀二十年,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却被你这个不知真假的蜀王说杀就杀了,你对的起先帝,对得起大光历代宗皇吗?”
杨易撇了撇嘴,安初泰这种为官多年的儒生文人,嘴皮子功夫还是有两下的,不过杨易没有太大兴趣和一个将死之人在口舌上较出个高下来,那显然就是缺心眼儿的表现。
只见杨易笑道:“我对不对的起列祖列宗我自己心里明白,陶庸该不该死蜀中万千百姓心里清楚。至于安大人你嘛,你现在似乎还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替我担心忧虑。”
说着话,杨易向身后招了招手,铁牛手里提着一个黑麻袋御马便向城墙处冲了过去。来道城墙边,铁牛抡起粗壮的手笔,使劲往城墙根儿抛了过去,然后看也不看一眼又骑着马绕回了己方军阵。
安初泰疑惑的看了眼城墙下的那个黑麻袋,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一时不知道杨易在耍什么鬼把戏。
杨易见安初泰畏畏惧惧的,笑道:“安大人不必害怕,那只是在下送给安大人的见面礼,安大人大可不必慌张,派个军士取上去瞧一瞧便明白了,相信你对麻袋中的东西也是日思夜盼。”
安初泰身旁的巩肃见杨易和其身后的大军似乎并没有要发起进攻的意思,谨慎道:“大人,我放两个军士下去瞧瞧。”
安初泰想了想,皱眉道:“恩,小心行事,这九呆子感觉得到,莫要中了什么奸计。”
巩肃迅速命令城门校尉用竹篮子放了两个邛州军士下去,将麻袋装在竹篮子里提了上来。
安初泰十分谨慎,即便那麻袋里的东西看起来没有多大,他依然站在远远的,命一个军侯将麻袋打开。
军侯小心翼翼的打开麻袋,看清里面的东西后似乎被惊了一跳,随即道:”大人!麻袋是颗人头!“
安初泰和巩肃互相望了一眼,皆是发现对方眼中的疑惑之色。
安初泰拔出腰间佩剑,三两步走上前来,用佩剑轻轻拨开麻袋,果然见麻袋中有一颗面色惨白的人后。
“薛...薛严!!!”
待看清那人头的面目,安初泰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麻袋中所装的正是文州大将薛严的头颅。
头颅为了防止腐臭用石灰浸撒过,却依然清晰可辨。
“这...这怎么会...”安初泰有些语无伦次,握着佩剑的右手也在不断颤抖着。
一旁的巩肃也惊道:“薛严不是文州军的先锋大将么?怎的会被杨易给杀了?”
安初泰颤抖道:“完...完了,文州军完了。”
安初泰就是再傻也知道一个先锋大将的人头落地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只军队已然全军覆没。现在他也总算明白杨易为什么三日之中都对邛州城围而不攻,并不是杨易不敢进攻,而是在等另一边的捷报。
原来,杨易明面上亲自来道邛州城,摆出一副势要攻下邛州城的架势,让安初泰和宇文莽都感到心急。另一边则派遣沙马乃古率领笮族军和成州军共计三万余人,前往尾关入邛州府的北蜀道设伏,伏击急于行军的文州军。
“沙马乃古阵斩文州军先锋大将薛严,文州军三万人损失大半,主帅宇文祥率领残部逃回了文州。”
这就是晌午时分沙马乃古送来的捷报,此时沙马乃古应该已经率军赶往尾关,只要拿下尾关,蜀中北部咽喉便掌握在杨易手中。
无论是邛州府的战争,还是属地之外虎视眈眈的各路诸侯,所有关键点都在文州的宇文家族身上。只要击破宇文莽的文州军,邛州府便成了圈里待宰的小羊羔,如何宰杀就是杨易的一句话。
而另一方面,白元良献上的这条围点打援之计,着实出乎了所有人意料,宇文祥和安初泰如何也没想到杨易竟然敢用自己虚张声势,他围困邛州城的兵力看似有两万多人,实则上只有几千人,大部分军营都是空的,里面扎满了草人以冒充兵将来麻痹宇文莽和安初泰。
若是安初泰知道城外的蜀中只有几千人,恐怕早就领兵掩杀而出,说不定还能活捉杨易。
不过战场上永远没有如果一说,战机稍纵即逝,等安初泰回过神来之时,文州军早已全军覆没,他已经无援可救。
杨易在外面等了许久,城墙上的安初泰却再也没露过面。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