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不是伤心了,不想再看见我了,所以才跑回巴黎?”
“……”
“为什么不说话?”陈简从背后按住江砚的肩膀,无视后者的抗拒,把人转过来用力按进自己怀里,“告诉我是不是这样,我猜的对吗?”
“……”江砚浑身都僵了起来,他这两天一直没好好吃饭,加上精神不好,手上使不上力,完全拗不过陈简。
他挣不开,也不想回答,可陈简抱得太紧,勒得他肋骨疼,有点喘不上气了。
很生气,更多的还是委屈。陈简太过分了,事已至此,还要这么不清不楚地继续下去,凭什么?明明已经有别人了啊,为什么还要来找他?给他一个彻底死心的机会不行么?
江砚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碎得捡不起来了,可陈简还要在上面踩两脚,他感觉不到痛,只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好像无论如何都不能解脱。
他不再挣扎,任由陈简抱着自己,额头抵在陈简肩上,自暴自弃地答道:“对,你猜的对。”
陈简一愣。
江砚说:“我是因为你才放弃的,你不喜欢我了我就难受得什么都不想要了,甚至不想活了,我是不是很贱?你高兴了吗?满意了吗?还想问什么呢,一起问了吧,问完就走,放我一条生路,求你。”
“……”
他嗓音哽咽,身体微微发抖,陈简把人搂进怀里才发现他好像瘦了,拥抱时比以前单薄,眼中那股锐气和灿烂的气焰也早就消失殆尽,只剩一层烧灭后的灰,沉甸甸地铺了满头满脸。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陈简有点恍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似乎忽略了很多东西。
“对不起,别哭。”陈简帮江砚擦了擦眼泪,轻声说,“我是来道歉的,阿砚,我和康……和他没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砚好像没听进去,没有反应。陈简的手松开一些,迫使他抬起头和自己对视,重新解释说:“我没有喜欢他,也没和他发生关系……那天我喝醉了,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是吗?”江砚不太相信,他几乎有点呆滞地望着陈简。
陈简在他眼里看见了深深的怀疑和失望,这种情绪并不陌生,陈简曾经体会过无数次,被它日夜折磨,它像一把锉刀,几乎把感情里最美好的部分全都碾碎了,一点点碾进肉里,不致命,可拖得越久越感到痛苦。
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我没骗你。”陈简说,“认识你以后,我再也没有注意过别人了,我只看得见你,江砚。”
“……”
江砚好像突然听不懂中文了,那表情竟然有点茫然。
陈简使劲揉了揉他的脸:“要我用法语说一遍吗?我不会法语。”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江砚眼睛通红,委屈地说。
陈简将他重新搂进怀里,重复道:“我没和别人好,我只喜欢你一个,你要跟我回去吗?我们回家过年吧,好不好,阿砚?”
“……”江砚忽然觉得脑供氧有点不足,可能因为陈简抱得太紧了,他没有开心,一点开心都没有,感觉如同踩在云端,不踏实,怕是假的,怕下一秒就会摔下来,再一次摔回万丈深渊。
他抬手绕到陈简背后,试探性地回抱了一下,犹豫道:“陈简?”
“嗯?”
“你主动说这些……是相信我了吗?”
小心翼翼的口吻,仿佛怕惊醒美梦,陈简心里一窒:“相信。”
“真的吗?”江砚再度哽咽。
“真的。”
“真的?”
“嗯,真的。”
“……”
江砚不说话了,他还是觉得不真实。如同第一次正式确定关系,那时他就预想不到,有一点点不理解陈简为什么突然愿意接受他了,到后来分手,关系变质,包括现在……每一次转变他都毫无心理准备,或许因为陈简是个独断的人,凡事不喜欢与人商量,只在他自己做好决定之后,才问你“行不行”,“愿不愿意”,而结果呢?不愿意肯定是不行的,陈简只接受肯定意见,哪怕谈恋爱。
江砚并非因此抱怨,只是突然有点害怕,怕陈简在不久之后又有了下一次“决定”,而他反应迟钝,连上一次都没理解透,到时怎么办?
“陈简。”江砚小声叫道,“你什么时候回国?”
“还没确定。”
“那你能等我几天么?我想先冷静一下,想清楚再回答你。”
“好。”陈简说,“我等你,但是——”
“但是什么?”江砚心里一紧。
“但是我现在能亲你一下么?”
“……”
陈简的声音又低又温柔,动作却不同,没等江砚同意就扳过江砚的下巴,吻住他的唇,接了一个入乡随俗的法式深吻。
第62章
巴黎是一座浪漫的城市,可有时浪漫与否是一种很主观的感受,至少在见到江砚之前,陈简的眼睛没看见那些充满历史感的古朴建筑,没看见街边拉手风琴的流浪汉、摆摊卖画的画家,也没看见铁塔下拥吻的年轻情侣……
而在与江砚分别之后,回酒店的路上,这些沿途风景忽然撞进他眼里,从眼到心,滋生出一股难以形容的陌生情愫,将心脏填满,满得几乎要溢出了——
陈简想:这是江砚长大的地方。巴黎有多迷人,看江砚就知道了。
他一路恍惚地回到酒店,进房间后,先接了一个电话,是国内打来的,他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