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眼睛一亮,“还是拓跋姐姐想得周全!”
靖仇少年却有些郁郁,“复国什么的,我真的没有想太多,一直都是师父耳提面命。唉,师父总说我胸无大志,确实是我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期望,只会耽于诗文音律之事……”
看出靖仇少年的郁闷,拓跋玉儿机灵地转移了话题,“既然你说你精于音律,那本女侠就给你个机会表现一下。”
小雪也拍手赞同,“对啊师兄,好久没有听到你的笛声了。今晚月色这么好,拓跋姐姐的伤又痊愈了,不如你来吹一曲庆贺一下。”
陈靖仇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支笛子来,试了几个音吹奏起来。
三人前面正对着一条小溪,此时月上中天,这仙岛上分外皎洁的月光映在溪水里氤氲成一片银色。偶尔有极轻的风吹过,草尖枝头微微摆动,别有一番宁静祥和的美感。和着靖仇少年悠扬的笛声,三人都沉醉了。
许是因为夜幕降临的关系,白日在山林中行进了那么久也没见到的各种生灵都活跃起来。贺司与迪卢木多走出没有多远,就已经见到了很多妖怪精魅,其中大部分都是山海经上没有记载的,而且都相当亲和友善。令贺司大赞不虚此行,回到露宿的营地时靖仇少年三人已经回帐篷睡觉去了。
玩够了的木符鬼也飘了回来,“啾”地叫了一声扑到贺司怀里蹭蹭蹭……眨着的一双水汪汪眼睛里明晃晃三个字——求投食!
贺司取出能量结晶拈在指尖忽近忽远地逗弄它,这个游戏他玩了很多次依旧乐此不疲。
和这小萌物相处久了迪卢木多也渐渐看出了这一对主宠的相处之道,一个恶意卖萌一个恶趣味逗弄,枪兵表示他已经能很淡定的围观了。
第二日再度启程,或许是因为前一晚的放松几人都有些游山玩水的情致了。
如此复行几日,几人又登上一座险峰,举目向下望去,只见漫山似火烧般的枫叶。转过山巅,前方忽然传来一阵优美的琴音。凝神听去,那琴音和缓中庸古朴致远,宛然有超凡脱俗之气。几人顺着道路继续向前行去,穿出树林转过一块巨石,眼前忽然一亮。只见一株参天古木亭亭如盖,下面有一块平平整整的大石头,竟是一张天然石桌,两人正坐在桌旁。一人看起来似乎只有三十来岁年纪,生得丰神俊逸,神采非凡,但两鬓微白,正自闭目抚琴。另一位却是童颜鹤发的老翁,也是松风鹤骨,精神矍铄,正对着身前石桌上的棋局,凝神思考。
陈靖仇观这两人气度不凡,猜测道:“这两位应该就是仙山岛的仙人了吧?”说着上前行礼。
那盯着棋局的老者仿佛入定了一般,对身边的事一无所知,或是根本不愿管。那年轻的也只顾弹琴,连眼皮也不动一下。
陈靖仇也知观棋不语,比划动作让两个女孩去一旁休息,自己则站在棋局之旁,静静等候。
贺司对弈棋仅是一知半解,但凭着堪比智脑的计算能力,还是很容易看出执黑子的老人棋力明显不敌执白子之人。看出这点之后,贺司将自己放在执黑的位置思考,经过周密的计算发现黑子生机几乎断绝,更深的就看不出来了。于是传音给迪卢木多,“那老者赢面不大,只怕他要想很久。仙人弈棋一局千年,故有‘烂柯’之说,却不知这下要等多久,不若……”
贺司传音给迪卢木多原是想叫着他先行离去,用的是能不为旁人所闻的法门。却不知如何被那仙翁听了去,甩袖子不干了,“你这小娃娃说话忒不中听,你才看了几眼就说老夫赢不了?今日.你若不说出个道理来,休怪老夫不客气!”
贺司被那仙翁破了传音的法门,也起了较量的心思,遂用更为隐秘的术法掩盖住声音,指点出黑子几处可以落棋的地方,又分开讲述每一处白子可能应对的方法,一步棋可以算出之后百步的变数,将黑子必败的局势分析得头头是道。
那仙翁仿若无视了贺司使的手段,将他所言听得一清二楚。起先是皱眉听着,之后却突然拊掌而笑,“……哈哈哈!这步棋老夫已想了整整一日一夜,你却能短短时间道出这么多种棋路,看来定是精于此道之人,不服不行啊!”
旁边站着的靖仇少年一头雾水,在他看来情况是:老神仙不知因为什么突然生气了,然后贺先生上前指点了几下棋盘,老神仙又笑了……
“我并不会下棋,只是精于计算,若是遇上‘真正的善弈之人’也是必败无疑。”贺司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清冷,只是有意无意的加重了几个字的读音。
那老仙人捋了捋胡须,哭笑不得,“……你这小娃娃,不过是被我破了传音的法门,就自贬来讽刺我,现在的年轻人……哎!”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静立一旁还摸不着头脑的靖仇少年,“还是这个小娃娃懂礼貌,来与老夫说说找我们可有什么事?”
陈靖仇将师徒二人为寻昆仑镜在伏魔山不小心放出了上古神.兽饕餮,师父用冰丝之法暂时将那饕餮封住,却耗尽元神命不久矣,以及几人为了寻药经历的遭遇一一道来,末了恳求仙人能赐予灵药救治。
仙翁沉吟一会道:“若饕餮再度现身人世,可是一场大浩.劫……”
陈靖仇赶忙解释,“饕餮已经被这位贺先生封印了,只是师父他还是为拖住饕餮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命在旦夕了!”
仙翁颇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贺司,又见跪倒在地恳求的靖仇少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