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曦正跑着,从后面被赵渊一把抱住,拖向舞台的后面。
赵渊尚未来得及说话,郑凯一脸怒容,将他的衣领揪住:“赵渊!你他妈混蛋!”赵渊只是偏过头去注视着陈渊曦,陈渊曦抬头,平静地看着郑凯,目光如水,秋波不掀澜。
“我操!文溪!”郑凯缓缓松下赵渊,迟疑地看着陈渊曦。
“我叫陈渊曦。”陈渊曦冷冷地纠正,望向郑凯的眸子,平静得出奇。
郑凯一把抱住陈渊曦:“别给老子废话!你这些年,都滚到哪去了!居然又长帅了……”末了又推开他,用力给了他一拳:“这笔账回头老子再和你算!”旋即匆匆往舞台奔去。
一时安静下来。片刻,只听得郑凯在台上的声音:“婉馨的弟弟好像出了点事,刚才让新郎去找他的内弟去了,大家稍安勿躁。”主持人方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在一旁配合。
“文溪!”赵渊抱住陈渊曦,下颔紧紧贴着他的肩膀,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是紧紧地匝住他,仿佛害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儿又成了一阵迁徙的风,只是拂过十指,却再也抓不住。
没有任何回应。
“你都好么?你都好么?……”不觉间,声音开始哽咽着,他用力打了陈渊溪一拳,随后轻轻抚摸着他,双拳旋即紧紧握住,一时,却不知该怎么办了。
陈渊曦像是一尊雕塑一般,站立不动。
“你终究,是属于她了,对么?”良久,陈渊曦才问。
“文溪,我没有和她领证!”赵渊哽咽着:“文溪,你好狠的心!你不问我好不好,你不问我死没死!!!不……这样就够了,你还是关心着我的,对不?”
陈渊曦的肩膀陡然松下来。
六年多,三千多个日夜,没有哪一天心里没有出现过赵渊的影子,也没有哪一天,没有想过自己父亲死前的惨状。
他总以为,回国以后第一次见到赵渊,可能会在某个生意场上,亦可能赵渊买回了扬子县的老家,或许,赵渊在纪夫大学留校任教。陈渊曦没有着急去寻找赵渊,正如他知道当年自己为何要离去。
不料却在那个拆迁的政府大院,见到白桦树下,一袭深色休闲衫,白桦树亭亭如盖矣,那人亦成了沉静内敛的成熟男子。
彼时身边的人,敌友莫辨。
六年的光阴,许多事亦不复从前。
近乡情更怯!
只是在国外接到舒小曼的电话那一刻,再也无法忍住,只想见你一面,乘还未亲口喊你姐夫,别无他意。
“文溪!你说话!为什么一走就是六年,为什么!!”赵渊继而变得有些出乎理智,疯狂地摇着陈渊曦的肩膀。
“吻我。”陈渊曦仰起头,安静地看着赵渊。
很听话的,很热烈的深吻,旖旎在唇齿喉间。
“抱紧我。”
毫不客气而粗鲁地将他紧紧拥抱,几乎要窒息了,好熟悉的感觉,赵渊从来不对自己鲁莽,连亲吻亦是温和着,唯独抱着自己时,一直都是这般霸道,蛮横,连自己都不能属于自己,只能属于他。
这样,就够了。
“要么,我们就忘记一切,远走他乡,要么,就韬光养晦,蓄势待发!渊!你当年就选择了后者,我又如何能留得下来?我希望你平安,远离这一切,剩下的事,交给我,好么?”陈渊曦说着,只见外面张东的身影掠过,匆忙松开手便要走,手依旧被赵渊紧紧抓住,犹如纠缠不休的青藤蛛丝,无法解开。
“文溪,你想我怎么做,我都可以。但是,每天我都要和你说话,每天我都要见到你!我快疯了,你知不知道?”赵渊厉声说。
“现在,你倒像个小姑娘了。”陈渊曦扑哧一笑:“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会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守护你。赵渊默笑着。这样,就够了。
方才,婚礼台下是众说纷纭一片,秩序虽然不乱,然而已有些场外的媒体闻风试图通过各种方式进来。因着郑凯的出面解释,场内暂时安静片刻,墨谦让骆扬走入台后,先循环播放陈婉馨和赵渊的结婚照,两相下来,台下倒是安静了许多。
本是齿冷寒霜的陈婉馨,见到郑凯的一瞬,眼泪居然在眼眶中打着旋儿。郑凯陪着陈婉馨坐在台下,不时招呼手下如何防止媒体,又训诫他们一旦场内乱下来,如何疏导客流等等,其余时间,只是绷紧着脸一言不发,亦不和陈婉馨说话。
场中又喧闹起来,新郎健步走向主席台。
“我的新娘子呢?”赵渊在台上朗声问。
陈婉馨抬起头,泪水簌簌而落,郑凯冲着她一直笑着,待得倩影匆匆奔向主席台时,郑凯听得自己的心里咯噔了那么一下,转过头去,回到自己的岗位。
“内弟质问我,怎么姐姐的婚礼这么简单呢?我说你姐夫现在还比较穷,等挣大钱了,给你姐姐补办一场。内弟又教育我,姐姐喜欢吃樱桃,杨桃,不喜欢吃酸和辣加在一起,他还说,姐姐睡觉不喜欢高枕,也不喜欢床垫太软……”赵渊说着,边走向陈婉馨,扶紧她,深深吻住。
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
纪夫大学校外。
“张东,你看到了什么?”陈渊曦沉声问。
“我什么都没看到,不过骆扬看到什么,我就不清楚,我只想提醒下你。”张东笑着说。
陈渊曦不觉微微一凛:“你到底想做什么?”
张东拿出一个手机,上面是俯视视角拍摄赵渊和陈渊曦方才在主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