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生孩子。”贺千弦说的并不坚定。
“如果女人只是生育工具的话,根本不用和她们结婚。”秦安说的太认真,贺千弦没办法不当真,他笑了一下,“所以呢,如果你要孩子的话,只是找一个生育工具?瞧瞧,女人的可悲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存在。”
秦安的脸色沉下来,“我们现在说的是你。”
“那么,现在谈谈你吧,”贺千弦吁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话说得缓慢,“什么时候搬出贺宅?”
秦安不可置信地看他。贺千弦在赶他走。“为什么?”
“你说的,那是我的家。”
“为什么?”秦安盯着贺千弦,贺千弦被看得有些发毛,“你打扰到我的生活了。”
“为什么?”
贺千弦觉得这三个字真是讨厌,“你在贺家,我感觉你才是那个宅子的主人,这让我很不自在。虽然你一再强调我是那个家的主人,可事实上呢,真的是这样的吗,你比我更清楚。我很不喜欢现在的状态,可以这么说,我受够了,要不我搬出去,要不你搬,我觉得你更倾向后者。”
这段话成功地让秦安沉默了。
贺千弦没有去看他的表情,再次望向窗外。隔离带种着盛开的红色杜鹃,道路两旁的林木中夹杂着果实累累的荔枝树。
车子抵达港口,贺千弦径自下车先走,港口是私人渡口,都是参加这次邮轮派对的客人,贺千弦掏出邀请函,秦安没有跟上来。
他拿着出示过的邀请函张望了一下身后,秦安并不在。阳光明媚,邮轮庞大豪华,身边的人赞不绝口,然而贺千弦直到上船都有些心不在焉,只记得船头印着漂亮的字母——edxir,还有郭老板和太太的可掬笑容。
贺千弦和秦安的房间安排在隔壁。贺千弦从房间出来,看到秦安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外国人从走廊那头过来,两人讲的很愉快,说的并不是英语,贺千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们有可能说的是德语时,秦安带着男人进了房间。
贺千弦到甲板上,微风阵阵,碧海微澜,刚呼吸了两口带着咸味的空气,有人喊他的名字。
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和秦安差不多大。贺千弦看了对方半晌,还是很遗憾地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应酬了片刻,年轻的男人说:“上次见贺爷,还是贺爷来参加我十六岁的生日派对。时间过得真快。”
根本想不起来,贺千弦笑了一笑,继续敷衍,“那时还是小男孩,现在都成了英俊帅气的男人了。”
对方道谢,贺千弦看到李柏青来了。
李柏青走过来的表情很庄重,大概是这段日子一直在贺千弦这里碰壁的缘故,满脸写着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贺千弦看出来了,对男人说:“我朋友来了,我们晚点再聊。”
男人走开后,贺千弦趴在栏杆上望着海岸,李柏青走上前,背靠着栏杆,看了眼贺千弦后,摸出香烟。
递给贺千弦一支,两人无声地抽了会儿,李柏青说:“身体好些了吗?”
秦安吐了一口烟,点点头,“好多了,谢谢关心。”
李柏青灭了香烟,招来侍应生,要了两杯香槟,眯着眼睛看了眼火辣辣的太阳,问:“不觉得太晒了?”
贺千弦撇嘴,“晒点不是挺好。”
李柏青没再说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李柏青提议:“我们去玩玩桌球?”
贺千弦一脸讨打的笑,“我左手都完虐你,多没意思。”
“那你有左手不善长的事情吗?”李柏青说这句话本来是无意之举,然而让贺千弦莫名地不高兴起来,他沉下一张脸,“很多。”
李柏青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悦,说:“我们下去玩玩扑克。”
贺千弦玩扑克的运气还不错,玩了几个钟,赢了不少。两人告别牌桌,饥肠辘辘,来到餐厅,这时候餐厅里人满为患。
李柏青扫了下餐厅,指着一处对贺千弦说:“我们去那边。”
贺千弦顺势看过去,秦安在和上午碰过面的德国人一起,两人在讨论什么,说得十分投入。
突然他们争执起来,吵得面色泛红,李柏青说了句打扰,两人同时看过来,秦安看到贺千弦,脸色猛地一变,显然有些尴尬,贺千弦清楚地听见他低声骂了一句该死。
落座后,两人没有再争执,李柏青笑容满面地朝那德国人点点头,对方是德国人,在座的除了秦安没人会说德语,但两人刚才一顿争吵过后,秦安不想再和他说什么了。然而李柏青没有忘记国际通用语言,和那人用英语时不时聊几句。
贺千弦和秦安沉默地吃午餐。
餐后,德国人没有离席,反而起身,朝贺千弦伸出手来,“我叫弗雷德里克,很高兴认识你。”
贺千弦茫然伸出手,对方用英语说:“秦安跟我说了你的情况,虽然治愈的几率不大,但我相信会有改善,希望你能够配合我。”
“不好意思。”贺千弦看向秦安,又看李柏青,秦安面无表情没有开口,李柏青则一脸迷惑,等德国人继续说了一句话,贺千弦刚要说我听不懂时,秦安起身,扣好纽扣,伸手说:“谢谢你。”
男人夸张地耸了下肩,握手后,说:“第一次看见你发这么大的火,刚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抱歉。”说完离席了。他说的德语,贺千弦和李柏青面面相觑。
用完午餐,李柏青打算继续扑克,贺千弦没有兴致,看了下时间,三点,准备回房间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