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谢某的心可没那么坚固,若长时间不被人理解,在得到权势的一段时间之后,也会生出厌烦心,干脆地携卷家当归隐山林。”
谢穷酒盘膝床上,懒懒地半撩眼皮,笑得那般开怀,说了一句他平时认为无用的话:“所以谢某如今很幸运。”
乐医圣负手良久不言,随后开口:“我想那两人为救你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你有权知晓。”
上扬的嘴角慢慢消隐下去,谢穷酒看着这几天丝毫没表现出被胁迫掳来之意的乐医圣,手指紧攥身下的被褥,一字一顿道:“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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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医圣从门内走了出来,楚淮青急忙上前询问:“可解了?”
“解了。”
话音未落,楚淮青已经冲了进去,秦策紧随其后。
乐医圣看向曹远。
“你要走了么。”曹远含糊不清地说道。
“嗯,去找你父亲讨债。”
“讨债?”
“没保护好我女儿,还这么折腾我的乖孙子。”乐医圣慈爱地揉了把曹远的头发,“必须讨回来。”
曹远对把他扔进炼狱的男人没什么情感,哦了一声,又问:“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江湖中人还是不应多涉入朝局。”乐医圣询问,“你到贤王这来之后,你父亲那边可派人找你的岔子?”
“嗯。”曹远点点头,“我把他们扔回了父亲的面前,父亲就没管我了。”
“哈哈哈,好,好,有血性。”乐医圣拍了拍曹远的肩膀,不舍一闪而过,看着曹远手里空荡荡的药瓶,“喜欢吃,我就让人多给你送来,对你修炼武功有好处。”
曹远继续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
“哦。”
看着逐步远去的苍老背影,曹远又突然扬声道:“外公!”
乐医圣脚步一顿。
“有空我去看你!”
许久之后,‘好’这一个字远远传来,声若洪钟,徐徐回荡。
进屋后的楚淮青一眼便看见了自家的挚友,只是对方坐立床边,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子较暖,此时的谢穷酒即使没有裹着一件裘衣,也不会冷得瑟瑟发抖,楚淮青长舒一口气,搁在心里多年的担子终得落地,连忙笑着走上前去:“穷酒,可好些了?”
谢穷酒的毒得解,秦策自然也是欣喜,淡笑一声,慢慢踱步过去。
垂着头的人应声抬头,眼中还残留着怔愣的神色,没有来得及消去,看了楚淮青一眼,又看了秦策一眼,慢慢地下了床,站在了楚淮青与秦策两人的面前。
撩开下摆,单膝磕地,两腿并拢跪地,瘦弱的身子竭力俯趴弯身,让额头触及地面,手掌撑地。
“多谢主公、淮青救命之恩。”
空气凝滞了那么一瞬间,紧接着楚淮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谢穷酒给捞了起来,手掌忙不迭地探向他的额头。
“安心,我没生病。”看着楚淮青一副天塌下来了的模样,谢穷酒笑得玩味不已。
“你又开哪门子玩笑?”宠溺若楚淮青都忍不住朝谢穷酒的额头上拍了一巴掌,没舍得用力,力道很轻。
谢穷酒哼哼了一声,用手掌揉着额头,悠悠地偏头道:“我可没开玩笑。”
“乐非寒是不是与你说了什么?”楚淮青反应过来,揉着额角,本以为乐非寒不是个多嘴多舌之人,他们之间又相互仇视得水深火热,哪会想到提醒乐非寒不要告诉谢穷酒实情,“你放心,蛊虫是假的,只是劝说他费了些时间,没付出什么代价。”
“他方已经告知与我。”谢穷酒一扬眉,“如果不是这样,我怕是早冲出去大骂你们想不开了。”
看着谢穷酒嘚瑟的笑脸,楚淮青稍感手痒。
除了刚才确实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秦策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气定神闲:“你若想报恩,今后日子还长,有你费心操劳的时候。”
谢穷酒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笑意,突然侧身揽住了楚淮青的脖颈,将下颚搭了上去:“是啊,日子还很长呢,对不对,淮青?”
楚淮青笑着揉搓了一把他汗湿的头发:“是,是。”
秦策:“......!!”
虽说改朝换代让一些仅以为只是新皇登基的硬骨头大为震惊,食古不化地联名抗议,但还是让秦策以强有力的手段镇压了下去,乘机给朝廷来了个大清扫,引入许多有实才的能人。
这些人只为秦策所用,只为秦策俯首。
登基大殿前半个时辰,秦策特地去看了一下这些老顽固。
“逆臣贼子,谋逆之后!”
秦策站在监牢外,面对这些骂声,嘴角一勾:“我是叛臣贼子,我是谋逆之后,那又如何?”他不紧不慢地接着道,“被锁在牢里的可是你们这些‘肱骨之臣’。”
“不过嚣张一时,有何得意之处,你且看着日后会不会有人将他拖入泥潭,赐你千古罪名!而我们的忠烈会被载入史册,让世人引以为荣!”
秦策忍不住笑了。
“逆臣,你在笑什么!”
“我笑你们顽固迂腐,食古不化。”秦策勾唇道,“对这个天下无用的人,竟还妄想着被载入史册,史册上可不会留动不动就以头抢地赶着送死的人,不然,那要记录的蠢货可就太多了。”
“你!”
“放心罢,诸位大臣,朕会让你们活到寿终正寝。”秦策张开双臂,绣着金龙纹样的衣摆翩翩而起,朗声大笑,“让你们亲眼看看朕是如何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