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姚轩目光沉然,隐约之间甚至于带着一丝笑意: “阿盛也问你呢,怎么样,你说是不说?”
他这般情状,张氏如何不明白,自己的计策他只怕早早便知晓,就是有意转嫁给自己儿子的!
目光悲愤,张氏恨得心头滴血:“你不要欺人太甚!”
姚轩看她一眼,轻轻嗤笑一声,还不待说话,姚望便先一步怒道:“到底是怎么了?有话便说的一清二楚,一个两个的都遮遮掩掩,含糊其辞做什么?!”
“这事情说来话长,”姚轩拉着姚昭到一侧去坐下,也不看依旧站在原地的姚望,道:“父亲还是坐下来,慢慢听吧。”
姚望满头雾水,看看面色微冷的长子次子,再看看神情怨愤,满脸通红的妻子,心头似是拧了无数个疙瘩的毛线,乱的不行,长吸一口气,也随之在一侧坐下了。
“阿盛这一次病的倒是久,一连小半个月了,还是不见好,”姚轩看一眼躺在床上,面色激愤的姚盛,道:“委实辛苦。”
姚盛听得他话里有话,只是自己心虚,终究没敢还击,轻咳一声,道:“是,近来天气反复无常,总是好不利索。”
姚轩听了不过一笑,转向姚望道:“母亲素日为人如何,父亲是最清楚的,若只是仆从偷奸耍滑,可不至于气的眼泪汪汪眼眶通红。”
“我觉得,父亲还是多加关切一下阿盛为好,免得他日出了什么事,被打个措手不及。”
姚望心中早就存了一个疑影,听姚轩说完,虽也奇怪他是如何知晓,却也暗中去看张氏母子神色。
不看不要紧,只扫一眼,他便瞧出二人眼底瑟缩,心中惊疑登时大涨,也不说话,便起身走到姚轩床前,上下打量之后,伸手去掀他被子。
姚望在床前打量之时,姚盛鼻尖儿便冒了汗,等到他伸手去掀被子,更是急的嗓子发疼,几乎是下意识的拽紧了被子,像是最后一层遮蔽一般,不叫他夺过去。
此地无银三百两,若说之前姚望还只是怀疑,到了这会儿,却是真真切切的确定了。
——张氏母子确实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且还是见不得人的私隐之事。
这会儿长女刚刚被册封皇后,又身怀有孕,姚家正是欣欣向荣的时候,姚望满心的欢喜,绝对不会叫任何事情影响到这一切。
当初只是为了叫锦瑟避开一难,他便能毫不犹豫的舍弃锦书,这会儿为了整个姚家的前途,舍弃一个姚盛,当然也不在话下。
姚盛毕竟年纪还小,这些日子又病着,体力不济,总归是争不过姚望的,一番较量之后便被姚望夺去被子,打量几眼之后,将裤腿拉上去了。
“——混账东西!”
姚望眼力要比张氏好得多,男子见识又广,一眼便瞧出这是怎么了,登时暴怒起来,想也不想,便一记耳光扇了过去。
“你才多大年纪,正是该好好念书的时候,谁给了你胆子,出去这样乱搞!”
姚盛病了这些日子,正是体虚的时候,姚望暴怒之下,力气用了十分,一记耳光狠狠过去,竟将他扇的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鼻下更是生了两道血痕。
儿子出去乱来,结果搞坏了身子,张氏不是不气的,可是这会儿见他如此被姚望教训,心疼瞬间掩住了那些怨气,连忙过去将姚盛扶起,向姚望怒道:“阿盛本就病着,你骂他几句也就算了,做什么打他?!”
姚望正在气头上,闻言便是冷笑:“生出这么个肮脏东西来,还骂了做什么,我只恨不能打死他!”
“你打,你赶快打,将他打死才好!”张氏双目通红,理智尽失,怒瞪着一侧姚轩道:“阿盛这样,你当他自己愿意吗?说到底,还不是你的好儿子害的!”
“好啊,亲兄弟害亲兄弟,”她怒的手都在哆嗦:“你不妨问问他,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儿吗!”
“什么意思,”姚望神色顿变,转向一侧姚轩姚昭,沉声道:“你们也插手了?”
“还有,”他倏然转头,去看一侧眼泪涟涟的张氏:“那会儿你说的李代桃僵,又是什么意思?”
张氏只顾着抹眼泪,哪里想得到姚望既快且准的问出这样一句,面上怨愤不觉散了几分,色厉内荏:“我如何知道,问你的好儿子去!”
“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姚轩目光在张氏与姚盛面上扫过,随即才去看姚望:“年前的时候,母亲身边的黄嬷嬷发了一笔小财,安排自己儿子回老家去,置办了田产屋舍,我觉得怀疑,便去查了一查,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是攀上了萧家的高枝,帮着人家做事的。”
“母亲,”他目光哂然:“你不妨先说说,黄嬷嬷对你说了什么,你又安排黄嬷嬷做了什么吧。”
此前的事情不过是家丑,一涉及到萧家,性质却变了。
姚望头一个想起的便是出身萧家的贤妃,随即便是身为皇后的长女,面色不禁更加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转向张氏,他黑着脸道:“你说!”
张氏吩咐黄嬷嬷去安排人,这事儿不假,但黄嬷嬷背后还有萧家人的影子在,她却是一无所知。
她知道的姚轩都知道,她不知道的姚轩也都知道,那到了这会儿,也就没有继续瞒着的必要了。
“就是老爷看见的这样,”张氏心中有怨,索性摊开了说道:“我看不惯你总是偏心他们,便吩咐黄嬷嬷给个教训,没曾想那狗奴才吃里扒外,居然私下里收了萧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