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容峥虽然不像她上过战场,可他曾是个铁匠,平日里做活也免不了受伤,可他从来是不屑一顾的,用嘴唆一下,包扎都不必,过几天就好了,可这次他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来人!”俞千龄把人叫来,道,“伤了容大人的那把刀可还在?查验过上面有没有毒吗?”
被问话的将士道:“回禀大将军,容大人受伤之时便已查验过,那刀上无毒,只是因为许久无人碰触,有些锈迹和尘垢。”
既然也无毒,是何原因重伤如此,他总不会是自己弄的吧?这些日子他虽在军中,可俞千龄都是避着他的,得知他要过来甚至还提早避出去,莫不是他一经发现她躲着他了,故意这般引她过来?可她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容峥总不会因为要见她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吧。
外面军师赶来,问她道:“大将军,容大人这样,是不是要通知容侍郎?”
容侍郎虽是他的生父,可容峥与之关系并不好,俞千龄想了想,道:“暂且不必,等太医来了再说。”
不过多时,宫中赶来了三位太医,轮番为容峥看诊,仔细诊过以后神色也不容乐观,对俞千龄道:“大将军,容大人是因为伤口感染化脓引发的病症,现下高烧不退致使昏迷不醒,这病有些凶险,若是容大人能醒过来便可逢凶化吉,可若是醒不过来恐怕有性命之忧……”
俞千龄当机立断:“必须要他醒过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让他醒过来!”她说完大步走了出去,将陈让唤来,“你去吏部把向泽叫来!”
陈让得令立刻出营,不过多时便将向泽带了回来,向泽是坐在陈让的快马上一路赶来的,此时一副风中凌乱的模样,发髻都散不少了。
向泽扶着腰,哎呦了一声:“我的殿下啊,您这是什么急事啊?我这条老命都快被陈副将折腾没了!”
俞千龄闻声回过身来,脸上是肃然神色,直截了当对他道:“你之前说的那位神医,到现在还没找到吗?”
向泽对上她这张认真的脸便知道发生了大事,不敢再耍宝,站着了身子禀道:“本来是找到了,可又被闻百灵跑了,这位神医隐居多年,是个老油条,一旦发现有人找到了他的行踪便立马人间蒸发,我也是没有办法,不过最近又有人发现他出现在黄州附近,探子还未将具体的地方送来。殿下很急?”
俞千龄让军医将容峥的情况告诉他:“所以我要找到神医,此事刻不容缓。”
向泽听完先是惊讶了一下,继而有些为难:“只怕等我们赶去,神医又要换地方了……不过我听闻神医有个徒弟,似乎是京城人士,偶尔也会接诊,要不然先找找他徒弟?”
徒弟?那不就是她男人嘛!时怀今当初说过,他久病成医,闻百灵见他有天赋,便收他为徒,他还在外接诊吗?
“那徒弟叫什么名字?”
向泽闻言摇摇头:“不知道,这位神医徒弟比神医还低调,要找他先去松鹤楼,松鹤楼会负责接头,可也不知道他人在那,他若是愿意接诊会和松鹤楼联络。据说看诊的时候也是隔帘,无人见过他的真容,更不知道他是谁。”
俞千龄又问他:“闻百灵有几个徒弟?”
向泽道:“据我所知就这一个吧,神医不是什么安分的人,没工夫带徒弟,不过他身边有不少药童。”
俞千龄往账中看了一眼,太医、军医围在床边,各个愁眉苦脸,床上的容峥仍是昏迷不醒,她双拳微握,片刻后大步流星而去。
向泽在后面叫她:“殿下,您去哪啊!”
俞千龄没有理会他,径直出了营赶去了皇城。
时怀今正与礼部众人商讨封宝仪式的细节,大半个礼部的人都在,俞千龄闯进来的时候把众人吓了一跳。
“怀今!”
时怀今见她风尘仆仆的模样,和众人说了一声,拉着她去了外面:“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现下天已经凉了,她额上居然有不少的汗珠,可见是一路赶过来的。
俞千龄不知自己此举是不是强人所难,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容峥去死,开口道:“我有件事要求你。”她看着他,眼中有焦急、有恳求。
求?俞千龄可从未说过这个字,更不可能是说这个字的人,她要求他什么?
时怀今的神色不禁郑重起来:“到底怎么了?你我夫妻之间,何谈求字?”
俞千龄继续道:“你曾说你是闻百灵的徒弟,现下容峥有难,我想求你去救他。”
时怀今闻言一怔:“容大人怎么了?”她这般焦急,又出言求他,原是为了容峥……
俞千龄有点着急:“你若答应,不如先和我出宫,我路上和你说。”
时怀今早就知道容峥去了俞千龄军中,俞千龄的地盘容峥还能出什么事?
俞千龄见他沉默不言,神色有了几分黯然,道:“我知道你心里可能不愿,但毕竟人命关天,只要你答应,你让我以后再也不见容峥一面都行。”
时怀今闻言并未觉得欢喜,反而是更为凄然。他道:“你这般说好似我要棒打鸳鸯一般,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人吗?”
俞千龄也是着急,不知该如何说动他,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毕竟我与容峥过去的关系,我怕你心里有顾虑……”
时怀今轻笑了一下:“你未免有些看轻我了,既然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自然不会因个人私情而罔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