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静默地掉了一会儿之后,薛白转头对杨智嘶吼:“120......快打120 ......求你了......快叫救护车来。”
杨智善被吓懵了,但是还是反应了过来,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就在薛白几近精神奔溃的时候,罗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了最后一句话:“薛白......你答应我......一定要按我说的做。”
之后,罗落的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而罗落的伤口处还在渗着血,鲜红鲜红的。
☆、四个月
罗落感觉自己沉睡了很久,久到她几乎以为自己变成了睡美人。
在睡梦中,罗落感觉到薛白跟自己说话,他听见薛白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再去找杨智善了。”
罗落想对他说:“没有关系,我知道不是你,是罗修。”
但是,罗落就是没有办法开口。她的眼皮就像是两扇沉重铁门一样,它关在那儿,罗落怎么都打不开,更别说是跟他说话了。
罗落昏迷的这段时间,她经常会听到耳边有各种各样的人和她说话,有些话是跟她说的,有些话是跟其他人说的。
跟其他人说话的,主要都是医生说的话。
医生用无奈的语气说:“病人失血过多,而且抢救也不及时,所以情况很危险,能不能醒过来很难说。”
之后,罗落就会听到其他人的一阵长吁短叹。
———她还这么年轻,如果醒不过来了可怎么办?
———怎么会碰上这种事呢?
———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下手这么狠。
但是到了后面,罗落就是唯独没有听到薛白的声音。
罗落醒来的那一天,爆炸头正坐在罗落的床头削水果。
爆炸头一边削水果,一边喃喃自语:“罗落,你说说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躺在床/上也不肯起来,简直就是比我还懒。”
“说实话我以前挺讨厌你的,整体拽得二五八万的,以为自己有本/学/历证/书就了不起,也不正眼看人,弄得好像我是你的跟班一样。那个时候我天天在主编面前讲你坏话,但是相处下来之后我发现你这人还凑合,最起码不矫情,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像温室里的花朵。”
说着说着,爆炸头感觉自己简直就是要哭了。
罗落睁开眼睛,喉咙干得难受,她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音嘶哑得不像话。
“爆炸头,你怎么在这儿?”
爆炸头拿下擦眼泪的手,然后震惊地看着罗落,看了一会儿之后还像是难以置信似的用手揉了揉眼睛。
之后,他手中刚削好的水果掉在了地上,慌乱地叫了一声:“阿姨......阿姨......”
之后,他就跑了出去。
罗落觉得奇怪,自己不过是昏迷了一段时间,为什么爆炸头就改口叫自己阿姨了。
爆炸头再次跑回来的时候,身后带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王敏,还有一个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罗落的视线始终在王敏身上,王敏的脸上没有化妆,可以看见她眼球上爬着的红血丝和眼角的皱纹。
她好像老了。
相比较起王敏的不喜形于色,爆炸头看起来则是高兴的得多了,一直在病房里喋喋不休,一直到医生说了句“病人刚醒过来,需要休息”,爆炸头才安分一点。
医生为罗落大致地检查了一遍,然后转向王敏说:“病人没有什么大碍,您放心吧,虽然已经醒过来了,但是还需要调养一下,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王敏连连点头,然后送走了医生。
回到病房里之后,王敏又再次回到了病房里,坐到了罗落的床头。
罗落看见王敏,开口叫了一声:“妈。”
王敏见罗落想起来,就伸手把她压了下去,为她盖好被子:“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虽然说现在医生说你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是你之前伤得很重,还是要注意身体。”
罗落脑子一时短路,问了一句:“我,怎么了?”
王敏叹了声气说:“你被劫匪伤到了,刚送来医院的时候失血过多,差点救不回来。好不容易救回来,又陷入了昏迷。”
爆炸头在一旁点头附和说:“对对对,你都昏迷了四个月了,昏迷的时候是过年前,现在都开春了。”
罗落微微吃惊,没有想到自己昏迷了这么久。
或许是对自己的女儿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态,王敏对罗落说话的时候都不像从前那般苛刻,罗落喝水吃饭什么的都是她亲自伺候。有的时候她去忙工作,王敏也是安排好了护工,二十四小时地照料着。
爆炸头也是天天来,时不时地带来水果和新鲜的资讯,也让罗落这个已经休息了四个多月的大脑好好补充补充这段时间的新闻。
不过,罗落唯独没有看见薛白。
爆炸头说,自从罗落出了事之后,剧场里面也就再没有见过薛白了。
新闻媒体上有关于薛白的消息也是截止到她与杨智善遇到薛白截止的。
而媒体把受伤的罗落,写成了一个倒霉的路人。
虽然说看不到薛白有一些难过,但是只要薛白没有再次成为杀人犯,罗落悬着的那颗心,就放下了。
罗落曾经试图打电话给薛白,但是无论怎么拨打他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也都是对方已经关机了的消息。
罗落有些无力地垂下手。
她其实多多少少明白为什么薛白不肯见她,因为如果换成是她,对自己所爱的人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