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进屋内,几人就从门外扑鼻闻见一股异香。这香味奇异浓烈,直接作用于全身的感观,既让人直欲呕吐,却又让人迷醉,恋之不去,引出人内心永恒的贪念。
桂金声等人望望刘泉,再望望门内,狐疑起来。枫久悄悄道:“大师兄,我们一起…”比了个手势。
桂金生微微摇了摇头,他向椿末言看去,椿末言已经开始推算起来。
桂金声仔细分辨药味。从闻到的香味中,他已查知其中几十味的药料配伍,越辨下去,越是心惊,还有十几味一时不太确定,有几味药材不明;但使他如此惊异甚至惊恐的,却是此药制法。非常令他不解的是,制药者到底是怎么把这些药配到一起,才能使之出现如今的药性?!…
这药如今在他灵识中呈现的感觉,似乎就是他梦寐以求想炼成的灵药,并且比他追求的效果还要精、还要好。
越品,他越痴迷、渴望,虽然这味道中有他厌恶的东西,但已顾不得了,他当先一步便跨了进去。
椿末言显然也推算出了什么,他见大师兄已入了门内,不由得苦笑了。无奈之下,他摇了摇头,兄弟四人相继踏入屋内,刘泉也跟了进来。
屋内异常整洁,摆了五张床铺,各躺了一个病人,旁边站了几人在照顾。
进得屋来,更浓烈的味道立时笼罩着他们全身。等他们寻香味将目光落到病人身上时,立时心移神骇,目瞪口呆了。
只见离门口最近这人,体格膀大腰圆、脸色红润,肤色润泽莹洁,气色非常之好,但双目却是紧闭,从他身上竟然散发出门外所闻见的那种香味。
惊讶笼罩了几人全身,树人的丹师们见多识广,但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事。如此强壮的身体,如此脆弱的神魂,看似人高马大,但生命力却微弱无比,几乎不能让人将他们算做有生命的存在。这些情况集于一身,使他们个个瞪圆了眼晴,张开了嘴巴,无法理解眼前这些病人的异状。
默然不语,桂金生呆呆站立,心中却泛起了惊涛骇浪。
从他的神识中,见到眼前的这个人,经脉粗大,全身流淌充沛的元气,被药力滋养得元力十足,强健无比,小腹位置甚至被药力强行结了类似假丹的一团亮光。因为神药门只是制丹、炼药上精通,其余并不擅长,所以看得不算太仔细,但已明明白白地可以看出:此人现在已不能称得上一个“人”了,或许称他为“药人”更为合适。
想明白了这一点,桂金声心中又转过许多念头,此人可能就是刘泉所说的“病人”了。
此人到底什么病?
为何病?
为什么要他来看,难道会跟他扯上关系?
在他刚吃下刘泉的丹药时,刘泉面对他们声声的指责,表情颇不以为然,现在又摆出如此病人让他们看,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蹊跷?
旁边枫久早已把牙齿咬得咯吱吱响,呼呼的喘着气,不是秦雨杉拉着他,早已跟刘泉吵起来了。他们从一早被抓,几人相继受伤,大师哥差点送命,现在逃跑不成,对方看来是准备折磨他们了,大不了一死,不能让这些蛮子的计谋得逞。
秦雨杉低声劝解他稍安勿燥,他才稍稍安静下来。
几人进来之后只顾看床上病人了,没注意屋内其他人,此时才看到除了照顾病人的修士之外,前方座位上还坐了一人,是换了常服的道心。
道心此时穿着一件浅色道服,桔黄色灯光下看来,比昨日温和了许多。
道心看着各人的表情,觉得时候已到,缓慢开言:“两国正值开战,诸位此时急着要进同山城里,又是阶品不低的丹师,那此行必然与十五之夜的一件大事有关。诸位可知自已此行的任务是什么吗?”
枫久脾气急燥,但头脑机敏,听到这话一愣,开始思忖起来,反而是头脑简单的松文答道:“我们当然是国师请来帮助救人的。”
刘泉在旁追问:“可知是救什么人?”
枫久:“我们是树人国丹师,虽然是救树人了。”
看大师兄、二师兄皆在思索,小师弟只知道焦急地看来看去,秦雨杉马上帮腔:“你们拿这些个蛮人病人给我们看做什么?”
道心说道:“如果国师请你们来,并非是救人,甚至还是害人,你们也会照做吗?你们口中所说的蛮人,难道就不是生命了吗?你们树人国的神医门也算是行医济世,不应只看种族,难道只救本国之人吗?”
秦雨杉说道:“拜你们所赐,我们几个才一身是伤,现在反来跟我们说什么大义?”
双方各执一辞,唇枪舌剑,争执不下,都以本国利益为重,辩了几个回合,一时房间里倒静了下来。
在兄弟们正在辩论时,桂金声却在回忆。从外表看来,他有四十来岁,但实际上他已经百来岁了。约莫四十年前,在一次随师父云游到云琅时,偶然参加一次暗地里拍卖会,出现了一种丹药,引起众人争相夺取丹方,造成一场大乱。
当时出手的各方势力,都是恶名在外的门派或妖修、魔怪。他当时曾问师父,什么丹方能引得这些大妖巨魔来争夺,可是师父只是摇头叹息,并不回答。
他记得当时此丹药并未完全炼制成功,药效还相当微弱。最后制成的丹,他倒是随着众人观看了一番,根据他所辨识出的药料分析,他惊异的发现此丹的药效,竟是延长寿命!
只是其中几味虎狼之药药性太强,自损太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