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监控里,一个女大学生正跪在一个男人的身边。第二个监控的房间是空的。第三个监控的房间里,一个女人衣衫褴褛地缩在一张小小的行军床上。
室内的桌面上,还有一台单独的电脑,电脑的屏幕上是个九宫格,但是全黑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原来这个九宫格里显示的,就是酒店房间里的情况以及总台电脑上的住客信息。另外,桌面上还堆积着大量叫不出名字的电子元件,可想而知,这是一个电子发烧友的工作室无疑。
我戴好手套,拉开室内小床旁边的衣柜,柜子里堆积着几套名牌的衣物和包包。显然,是从之前的三名受害者身上剥下来的。这个案子,即便丁立响被抓获后不交代,也有板上钉钉的事实证据。
“杜洲!那是杜洲!”大宝指着第一个监控里的男人喊道。
“这三个房间在哪儿?”我急着问。
“楼上正在破门。”特警队长指了指二楼墙洞旁边的一道楼梯。
我们迅速沿着楼梯上楼,看到三组特警正在对着三扇铁门实施破锁。房锁一打开,大宝第一个冲了进去。
“杜洲,杜洲!”大宝摸了摸男人的颈动脉,然后立即开始进行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快救救他,快救救他!”身边的年轻女孩满脸泪痕地央求着我们。
我简单地扫视了一眼房间,房间多处都可以看到血迹,杜洲的身上也被一些纱布简单包扎了好几个地方。简单地一看,就可以判断杜洲遭受了非人的虐待。除了纱布包扎的地方,其他还有很多地方都有大大小小的青紫。
“行吗?”我接过大宝的手,对杜洲进行心肺复苏。大宝满脸是汗地坐在地上。
“120马上就到了。”特警队长在身边关切地说道。
“怕是不行了。”我反复探测杜洲的生命体征,并没有复苏的迹象,但是我没有停下心外按压的动作。
“不要啊!不要放弃啊!”女学生哇哇大哭。
“坏人去哪儿了?罗雪琴!”陈诗羽扶正了女孩的肩膀,凝视着她说。
确实,作为医生的我们,第一时间想到了救人,而作为侦查员的陈诗羽,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抓获犯罪分子。如果犯罪分子不被第一时间抓获,还会对更多的人产生威胁。
女孩听见陈诗羽喊出了她的名字,略微一怔,随后说:“两天前就跑了,来和我们说警察发现他了,他要走了,让我们好自为之。杜哥全身都是伤,这两天唯一的一点食物还全部逼着我吃了。他没力气了,刚才突然就不说话了。你们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他。”
陈诗羽眉头一皱,接着问:“那个坏人就说了这么一句?还有没有说些别的?”
女孩仍在号啕大哭。
陈诗羽抖了抖她的肩膀,说:“快告诉我!如果不抓到坏人,他会害更多的人!”
女孩强行镇定了一下,猛地抬起头,说:“他好像说,好像说去山里躲躲,如果警察找不到他,他就会回来。”
“李队长,赶紧报告指挥部,搜山。”陈诗羽看了看外面已经夜幕降临的天空,对特警队长说。
“好的。”李队长拿起了对讲机。
“找离塌陷区不远的小路,小路的尽头会有个三轮车。”我一边按压,一边说。
“对,对,对,他应该有三轮车。”大宝说。
“我陪你去。”林涛对陈诗羽说。
“这是我们侦查员的事情,你去做什么?”陈诗羽说。
“这是男人的事情。”林涛没看陈诗羽的眼神,径直钻出了墙洞。
看着大家远去的背影,我内心为他们祈祷平安。
我们一直对杜洲进行心肺复苏,直到120医生赶来。医生们为杜洲接上了生命体征监护仪,努力了一会儿,医生站起身来,说:“没有希望了,放弃吧。”
“别放弃啊!刚才我还觉得他有脉搏的!”大宝涨红了脸,跳起来说。
“节哀。”医生说。
我搂过大宝,竭尽全力让他平静下来,低头向杜洲默哀。
我的心里知道,虽然大宝总是嘴上说着不能原谅这个发小的夺妻之恨,其实他的心里早已经原谅了他。
虽然丁立响在一个小时之后就被警方抓获了,但是刑警们整整忙碌了一夜。该审讯的审讯,该提取物证的提取物证,该询问证人的询问证人。还有两组女民警在医院陪着两名受害者,一组民警负责处理杜洲的后事。
我们勘查组也一样一夜无眠,几个人在办公室里等候专案组的消息。
我闲着无事,到露台抽烟,却偶然听见林涛和陈诗羽的对话。
“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刚才傻了吗?”陈诗羽说。
“我哪儿傻了?”是林涛的声音。
“那么黑的山洞,你急着往里钻,手无寸铁的,会不会保护自己?”陈诗羽说。
“我看是你要往里钻,你是女人,我当然要在你前面。”林涛说。
陈诗羽扑哧一笑,说:“别一天到晚男人女人的,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打得过我吗?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要往里钻了?我那是准备捡块石头投石问路来着。”
“投也没用。”林涛的声音里充满了遗憾,“人又不是我们俩抓住的。”
“那么多特警,我们俩也就打打下手。”陈诗羽沉默了一会儿,试探地说,“你不是怕黑吗?这次怎么这么大胆?”
“我也不知道,说不定我已经克服自己内心的y-in影了。”林涛傻傻一